【扯得有点远了。总之,立储这种事情,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果仁宗能刷新一个成帝那种等级的继承人,肯定折腾一通也要把自家人推上去,可惜他家男丁就没几个聪明人。】
仁宗已经不会因为这些内容生气了。
生气无益,他反而在想,若是朕也学着这中宗,立女儿为储……
不,绝不可能!
中宗是膝下无子,孤注一掷。可他还有好几个儿子呢!
何况天幕也说过,中宗胡闹归胡闹,他自己是带兵的,若文治不成,那必定武功有成,这更是绝对的压迫力。
面对的处境不同,怎么能一味抄作业?
弘安帝不傻,很快把这个念头压下。
【咱们接着讲老五的神奇操作。
首先大家要知道,老五是一个很懦弱的人。但这种懦弱实际上是多年压抑的结果,也就是说,当他发现皇位舍我其谁的时候,诶,他放飞自我了。】
五皇子额头上滑下一串汗珠。
他抹了抹额上的汗水,迎着老父亲扫来的目光,拱手:“儿臣已经在反省自身了。”
昨夜他认真自省,得出的结论是:天幕说什么事情,讲完之前都不要反驳。
老爹已经很不满自己毒杀二哥的事情,再来点岔子,那可真完了。
弘安帝冷冷扫过他的脸,没有说话。
【弘安三十一年,中宗再次回到自己的地盘北疆。和他一起离开京城的,还有他的好兄弟庄始。
庄始,宁朝名将,凭一己之力把曾祖和自己又抬进武庙的猛人。此人少年纨绔,青年奋起,中年才算有点人样。
我这个点评,怀乐驹你听起来应该很熟悉吧?】
后退两步的怀乐驹:“?”
跟我有什么关系?
作为亲信,弘安帝对怀乐驹有九分的信任,闻言也忍不住笑了笑:“卿亦青史留名了。”
至于这个留名,到底是美名还是骂名,真说不清楚。
窝在一边假装自己不存在的周涉差点没笑出声:这真是怀乐驹能说出来的话。
这人看着平静如水,其实是最小气、最刻薄的人。
【免责申明,以上不是我的台词,庄粉不要来骂我。这是怀大将军亲口评价,尤其最后一句话,有点仇在身上的。】
随着天幕话音落下,屏幕上又发生了变化。
这次出现在天幕上的,是一个彩色小马形象。小马驹靠墙半坐,一只蹄子举起,做出指指点点的动作,有半边身体已经是人类的模样,旁边是一行五彩斑斓的字体。
“初具人形?”
怀乐驹面无表情,念出这四个字。
【怀乐驹人如其名,是响当当的倔驴。他当然看庄始不爽,但他和庄始不一样,庄始而立之年才“初具人形”,而他少年就名声在外,除了偶尔针对一下中宗,其他大部分时候不会乱说话。
至少对于庄始,他说的基本是对的。
弘安三十年,庄始的弟弟被斩首,庄家军权大部分被控制,庄家摇摇欲坠,只靠庄子谦一人苦苦支撑。
庄始在京城煎熬一年后,求来皇帝的恩典。虽然大部分是看在爱将庄子谦的面子上,但钟世则显然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家伙,未来能搅出这么大的风浪。】
刚睡醒就爬起来看天幕的庄始,心中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这天幕怎么就跟他过不去了?!
周涉更是啧啧赞叹:他外祖真是宽宏大量,庄彻搞完事,居然能把庄家人放出去,实在是大度,有勇气!
要是换成他……他自认小心眼,不把庄始在京城困死算他心慈手软。
【史书记录,庄始正式和中宗勾结的标志,是他某夜喝醉酒后跑到中宗家里,问他:“如果你谋朝篡位,能把我抬进武庙不?”
要知道,那时候他还跟老父亲在北疆吃沙子,什么本事都没有,可谓非常敢想。】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个想法,你小子是真敢想。
而且谋朝篡位这种话,居然能直接说出口,真是被人宰了都不知道为什么啊。
弘安帝也露出标准假笑:“这庄元初,若真是名将,能为朕驱逐鞑虏,朕便赐他一个武庙之位又如何?”
他流畅地用着后世取的字,根本不管庄始本人才十八岁,顺便在心里下了结论。
天幕评价的名将,只怕又是一个揶揄之词。
天幕的话,大多得反着听。
【中宗当时也在喝酒,但他已经有妻有女,和庄始这个鳏夫不一样,一脚就把庄始踢出了门,并表示:你喝多了,我假装没有听见,你自己滚蛋吧,死了也别连累兄弟我。
但是好兄弟,嘴上说了什么不重要。
因为正史里记载的这句话,有些人误以为中宗是个老实人。当然,大部分专家还是觉得中宗没那么忠诚,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后来翻出来他的日记正经人谁写日记啊,但众所周知,中宗又不是什么正经人。】
天幕上停顿一瞬,一本腐朽的书册哗啦啦翻过,流畅得不像是真正的翻页,最后定格在其中一页。
上面文字简洁,笔迹尚且算是工整,只是过于僵硬刻板,毫无时人崇尚的洒脱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