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似乎听见自己背黑锅的声音,补充道:

【不要觉得这是野史,up大部分时候是很靠谱的!正史对这一段有详细记载,具体到当天老登从哪个门进去,找了哪位姑娘,什么时间被刺,都有完整的证据链。

虽然听起来很假,但是大家要知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些朝代的皇帝都差点被宫女勒死,相比之下,这明明很合理啊!】

赵舒明的脸色裂开了。

弘安帝也愣了,倒不是因为赵舒明游乐青楼还被刺杀,而是他听见了天幕的后半句话。

皇帝差点被弄死?

这得是什么品种的废物?

唯一知道她说的是谁的周涉:啊……这。

【赵舒明重病在床,两个儿子也不是安分的家伙。论起家宅不宁,子嗣愚钝,他和弘安帝也有一拼……扯远了。

老家伙还没死呢,儿子们就开始扯起大旗夺权,大搞兄弟阋墙那一套,那真是鸡飞狗跳、局势混乱,大局未定,抢皇位的架势学了个十成十,效果比起五皇子也不遑多让了。

老话说得好,趁你病要你命。这边一乱,何景澄瞬间抓住天赐良机,现在不打更待何时?何景澄立刻发难,不仅顺利收回之前被抢走的峡州,还顺便反吞了赵家两个州。】

任恒摸摸脑袋,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这姓何的,打别人不行,菜鸡互啄这一方面,还是有两把刷子。

再一听弘安帝的后嗣笑话,实在很想笑,但他勉强忍住了。

唉,陛下,不是我想嘲笑你。

任恒在心里喃喃:是几位殿下确实……他想了想,想起一个久远的词,觉得很贴切。

初具人形。

【何景澄发兵,中宗也跟着出兵,一路连克数城,还没追到都城下,先听说赵舒明死了。】

大家还想听听赵家的破事,猝不及防,先听见赵舒明的死讯。

对这个人,大部分人都非常陌生,不过那些上头的豪强势力的死活,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就跟听村头东家长西家短一样,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说,死就死了呗。何况之前天幕说这人爱抄家灭门,这就更让朴素的百姓们无法理解,就连店铺里的小二都会换店工作,这赵舒明也未免太霸道了。

周涉的想法也差不多,赵舒明既然被仇家找上门,只能怪自己,以前做的每一件事都会产生影响。

只是时间早晚的区别。

他一边想着,一边拉开门,门外站着一老一少两个人,年轻些的那个穿得尤其朴素,一张脸满是风霜,颧骨突出,瘦的厉害。

年老的那个大约就是梁晓,脸色红润,手指虽然粗糙,但身形挺拔,神采奕奕。

梁晓笑眯眯道:“老头子想寻个落脚的地方。”

俞岁生拱手道:“我特来投奔大人。”

一老一少,两双眼睛都盯着周涉。

【赵舒明是怎么死的呢?并不是自然死亡,按当时的记录来看,他至少还能活个把月。

史册记录,赵舒明死前,俞岁生应诏入宫,与他密语良久。约莫半个时辰后离宫,笑意盈盈,与宫门守卫等人还闲聊了几句。

等太医再去检查时,发现“帝已崩多时,衾枕尽赤,左耳失,状甚骇异”。随后全城戒严,却发现俞岁生早已失踪,再检查他的府邸,一个人影都没瞧见,家眷仆役当然都没找着。

就有人说,俞岁生这个瘟神,他跑到哪里,顶头上司就死到哪里,是不是克主啊?】

天幕没有直说,但凶手已经赫然显现。

不用多说,一定就是俞岁生。

弘安帝想起刚才天幕说“险些被宫女勒死的某皇帝”,再想起被近臣杀死的赵舒明。

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可不管怎么说,背主之人……

真是不敢用。

掐指一算,他一开始当小吏时的上司估计也没什么好下场,投靠赵舒明后,赵舒明更是他亲自杀的。

周涉与俞岁生面面相觑。

俞岁生:“……”不是吧。

周涉:“……”是吗?

【这当然是纯粹的谣言啊!我们小俞只是单纯的叛变了而已!都叛变了,怎么还能算克主呢?】

随着天幕的声音,画面一转。辽远的天际下,一人一马正在疾驰。

骑在马上的人正是俞岁生。他单手策马,怀中染出一片深红。

那不是他的血,而是旧主赵舒明的血。

他一路奔到城门处,翻身下马,高声喊道:“周将军可在?我乃俞岁生,有事求见!”

中宗就在城头,他扶着城墙,看见俞岁生的脸,有些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俞岁生仰头道:“我有要事禀告将军。”

他话音刚落,中宗身后就有人冷嗤一声:“大人,这家伙悄悄跑了,现在还想回来,要当心是奸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