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哈哈你俩别笑死我

--你们8G冲浪吧,啥梗都知道哇

--看这架势,史洛夫先生欠钱不还被债主找上门了吧(bushi)

……

没辙,史洛夫最忌讳的就是影响来店客人的用餐,他拿着长铁钩拉开门,流利的英音怒吼:“Shut up!”他挥着长铁钩直指门外的男人。

苏曼辛探头定睛观察,门外的男人大约五十来岁,浑身上下就突出一个字穷。

乱成鸟窝的棕色卷发看起来能拧出油,破旧的衣衫邋里邋遢,估计洗起来得废一大瓶立白洗衣液,大冬天穿着双拖鞋,脚被冻得通红。

全身上下大概那件格格不入的羽绒服最值钱,苏曼辛定睛一看,竟然价格不菲。

史洛夫怒斥:“又来要钱是吧?我告诉你没门!”

说着他就准备关门,一个没留神被邋遢男人冲进来,扑通倒在众人面前,操着一口流利的雪乡方言唉声诉苦:“你们要替我做主啊,这个史洛夫不是什么好人,欠我的钱不还还明目张胆的开店做生意,这种人怎么配做生意!”

现场鸦雀无声,因为他们根本没太听懂方言版英语,都面面相觑最后看向默默拿出翻译器的风导。

苏曼辛倏然站出来,骄傲昂头:“我来翻译!”

跪地男人好似找到救世主,跪在苏曼辛面前又哭又拜,就像基督教徒对待教主一般虔诚:“拜托你帮帮我,让他还我钱,你看我衣服都破烂了没钱买,他还不肯还我钱,要是再不换我就要饿死街头了。”

苏曼辛说着不太流利的正宗英文:“No hurry, leave it to me.”史洛夫吃惊地看着苏曼辛,这本来就是私人恩怨,没想到还真有听得明白他们当地乡音的人出现,这下事情倒是没法简单私了了。

“他说……”所有人聚精会神盯着苏曼辛,风导眼含热泪放下翻译器。

毕竟翻译器总没有人靠谱。

“他是个岛民。”

好吧,还是机器比较靠谱。

现场陷入诡异的沉默,大家开始各干各的,挠头的挠头抠指甲的抠指甲,抠脚的抠脚,总之很忙就是不知道在忙啥。

随之她拍拍男人的肩:“Don't worry, I told them everything.”听得懂英文的沉默了,听不懂中文的放心的笑了。

只有史洛夫默默回去厨房:“我的火鸡要超时了。”

--苏曼辛能不能不要胡闹,这种事情能乱翻译吗

--史洛夫也要塌房了吗?救命

--欠钱不还真的很恶心!更何况人家生活已经这么辛苦了,你开店赚这么多钱就不能还回吗!

--苏曼辛助纣为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

弹幕一边倒开骂苏曼辛和史洛夫,而现场也有人觉得不妥,例如周存:“苏曼辛,你不懂别乱翻译,现在不是你搞综艺效果的时候,要分清楚场合懂吗?!”

邋遢男人感受到气场不对,使劲扒拉着苏曼辛的小腿,着急的表情看起来可怜兮兮。

“呵。”苏曼辛反问:“那请这位懂王周视帝说一下,你认为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周存马上关切地拉起地上的邋遢男:“当然要报警,欠钱还钱天经地义。”苏曼辛张嘴,被抢了话口:“所以你已经笃定史洛夫是欠钱的那个,哪怕你还没了解清楚所有的事情,却依然这么认为对吗?”

她注视着任栩频频点头,站到任栩身边,不愧是她的嘘,就是跟她脑电波一致。

弹幕因为这两人的反问开始出现中立观众:

--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应该有隐情,刚才看史洛夫那么热情不像是那种欠钱不还的人

--你们不也空口无凭吗,难道苏曼辛和任栩就知道实情了?不知道实情就在这帮欠钱的人说话,难道不是在带节奏吗

--人家是劝你先冷静看完事情经过,而不是凭单方面说辞就判定一个人有罪好吗,我发现周粉都不太听得懂人话,脑子也不太聪明

……

香味悠然传来,史洛夫端着火鸡从厨房出来:“上菜!”

他戴着棉手套将一大盆火鸡放在餐桌上,看一眼邋遢男人,叹息一声,边取下围裙边说:“起初你给我送食材我很感激,我说要给你报酬,你却说只要每天给你吃火鸡就当报酬了。”

他慢悠悠把围裙放下,一脸饱经风霜的淡然:“我知道那时候你是慕名前来想拜我为师才如此,可我这门技艺不是谁都能学会的,也不是谁都有资格传承的,被拒绝后你就每天找我还钱,我可以还你,那我们的约定是不是也作废了呢?”

作为一门传统手艺的传承人,他不能丢掉自己的风骨,更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你付给我吃过的所有火鸡钱,我还你运送食材的工钱,我们两清。”

话音落下,低沉淡然的回响在店内,周存僵在原地无法动弹,他看着邋遢男人,刚才或嚣张或可怜的男人此刻脸上已然出现裂痕。

真相如何已经很明显,他再一次输了。

他咬紧牙关:“难道现在他不是在一人之辞吗?”

苏曼辛反击回去:“难道你现在不是在生编硬造吗?从我们进门开始,史洛夫照顾的非常周到,而且不难看出来,那双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十岁的手上面,有太多劳累的痕迹。”

他之所以对邋遢男人起疑心就是因为史洛夫处处照顾他们细节,担心他们被狼伤害,给他们拿药箱……种种行径看起来不像一个欠钱不还的人。

更何况,常年在这里做生意却不还钱,哪里还可能把生意做得这么红火呢?

成天被追债躲都来不及。

所以邋遢男人讲的话值得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