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辰星的老板,霍仲卿啊。”许知微神色恹恹,纠结怎么给许南山牵线,直接把他的微信名片推送给许南山行不行?算了,还是懒得管了。
“我靠!知微你是怎么和这种极品勾搭上的?”夏颜惊呼,毕竟霍仲卿这个人设写在小说里,读者都要痛骂一句不真实的程度。
“什么叫勾搭啊?”许知微推了不正经的好友一把,“他是时远的表哥,时远的姑姑是他继母,上次去参加宴会认识的。”说着就闲聊起了和霍仲卿认识的过程,听得夏颜这个恋爱脑一惊一乍的。
“你现在很像个尖叫鸡,你知不知道?”她白了好友一眼,有什么好兴奋的。人家就是再帅再有钱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夏颜尖叫,“人家明显喜欢你,想追你,你看不出来吗?”
“怎么可能!他就是想挖我去辰星而已。”她白了好友一眼,继续说道“人家身边什么样的美色没有,我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就是看我是颗不错的摇钱树而已,他们这种资本家除了赚钱以外大概没什么需要花心思的,特别是女人。”
夏颜被她一番话反驳得哑口无言,她的朋友是个绝对地爱情绝缘体,并不是说没有人追,而是只要你不明明白白表白她是不会把任何人的示好当作“爱”的。
“微微你是真的感觉不到男人对你的示好,还是不想感知到?”夏颜有些好奇,自己这个闺蜜长得漂亮,气质出众,性格也讨喜,唯独对谈情说爱这件事嗤之以鼻。在学校的时候让众多学长学弟伤透了心,不知道怎么看上了林致,谈过一年恋爱,被分手以后痛苦了一段时间就再也没有和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过,以至于校友群里人都传言她是因为忘不掉前任才这般。但是她知道不是。
“这重要吗?”许知微嘟了嘟嘴,做了个怪脸“男人的喜欢又不值钱,而且我也不需要他们喜欢。”
“那如果是霍仲卿的喜欢呢?”
“霍仲卿?”许知微笑了笑,努力幻想了一下如果霍仲卿真的是喜欢她,会怎么样?但是想来想去却什么都想不出来,只得认命道“唉呀,我真不是个爱做梦的人。”
不爱做梦的许知微,这天夜里就被打脸了。
她做了一个没头没脑的梦,在梦里她站在梨花树下,灰色的矮墙,成片的梨花,黑白的色调像幅水墨山水画,朦朦胧胧,雾霭迷漫,她一路走走停停不知在找些什么,恍惚间就看到有张脸凑到了她的面前,那人看她的眼神格外明亮,如同黑夜里漏出的那一道月光,清冷且悠长。
她看得呆了,没有发现那张脸越来越近,两个人呼吸可闻,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动也不敢动,近到这人快要吻上她时,却停了下来,轻笑一声,问她:
“你是在找我吗?”
呼吸拂起的气流落在她的脸上,声音极近,近到如同爱侣缠绵,让人心生酥软。
被电话吵醒的许知微,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然,她半闭着眼,将手虚虚地搭在脸上,在怀疑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梦里的人还是霍仲卿。
她拿起手机,是个时远。
“怎么了?”
“知微,你现在能不能去一下南城国际?扶晓出事了,你去帮我处理一下,我马上赶过去。”
到了地方才知道这南城国际的顶层是家私人的Club,偌大一个场子,吧台后面齐天花板高的架子上的酒瓶摆得满满当当,里面晃动的彩灯下一群人就着动感的音乐疯狂扭动,如同群魔乱舞。
见她进去,有人斜着眼上下打量她。她出来得匆忙,长裙外面套了件针织开衫,长发随便用发圈扎了个低低的丸子头,这身装扮太过随意一看就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许知微无心理会这些异样的眼神,只直接往楼上的包厢里去。还没到门口,就有一个小姑娘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一见她过来像看到了救世主,开口道:“许总,你终于来了。”
来南城国际这一路,时远就和她简单说了情况。这扶晓是时远最近在接触的艺人,模特出道,一直半温不火,想转型做演员,正好之前的合约马上到期就想改签到光遇来。两边聊得都还可以,只等着合约期满收拾包袱走人。哪知道一直对她没怎么投入过的老东家,居然不乐意了。又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她和新公司的合同都谈得差不多了,知道留不住了找着机会就开始作践人了。
这不是今天就寻了个由头,让人过来陪酒。扶晓只要还在这圈里混,即便不愿意也不好直接甩脸不来,没办法只得带着自己的小助理过来了。这一来就出事了。知道老东家做的局绝对不会让她好过,但是实在是没想到会这样作践人,最后没办法只能打电话给了新老板。
时远在苏市出差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只得半夜把许知微一个电话叫起来了。
第二十三章 得遇斯人若彩虹(23)
许知微进了包厢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屋内只有几盏彩灯开着,灯光昏暗,烟雾缭绕。正门口的长沙发上坐了好些人,男男女女都有但没有一个是穿戴齐整的。沙发前的茶几上摆满了酒杯,扶晓一个人跪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人拉扯开,她低着头蜷缩着身体试图遮住外泄的春光,旁边坐着个男人正用鞋尖蹭着她裸露的手臂。
她有些生气,快步走了过去,顺手脱了身上的开衫披在了地上的女孩身上。包厢里的人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等到她过去给人披衣服时,大家才反应过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刚刚用鞋蹭扶晓的男人被人打断本来还有些生气,正待发火,抬头看到许知微却眼前一亮。直接伸出手要来拉她,嘴里还说着不清不楚的话:“哎哟,这是知道妹妹惹人生气了,姐姐上门来道歉了吗?”
许知微见他过来拉自己,往后退了一步,拿起桌上的酒杯,举了举,问道:“老板怎么称呼啊?”
那男人喝得迷迷糊糊,见着美女对着自己举杯越发兴奋,想站起来好把人拽回来。脚下不稳又跌回了沙发上,旁边人大笑着起哄,怪声叫道:“孟总,让你少喝点少喝点不听,现在见了美女力不行了吧。”
孟总被嘲笑也不生气,扶着沙发站了起来,对着对面的许知微顶了顶跨,笑得一脸淫邪“试试不就知道行不行了吗?”包厢里的人哄堂大笑,喊着让孟总上去试试。孟总被鼓动着上前,摇晃着想要抓人。许知微侧了侧身避开了他的手,孟总还只以为她在和自己开玩笑,转过身来继续扑人,不想她顺势一歪手上的酒杯好像没拿稳,一整杯酒倾泻而下全部倒在了男人脸上。
包厢里的人因这一变故都安静了下来,许知微却是半点不慌弯腰从茶几上拿了几张纸巾,递了过去,面上带笑,说的话却没有多温柔,语气淡淡的,好像完全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抱歉,手滑。”
被酒浇了满脸的孟长河本要发怒,一抬头就看到许知微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她神色带着几分锐意,面色清冷,一见就不是软弱可欺的。
他身上的醉意一下子就被惊醒许多,这人长得这般出众,自己却没见过看这样子只怕不是圈里的,又敢出这个头莫不是有什么来历?他冷静下来,脸上怒色却未收起,踉踉跄跄回了沙发上,顺手抹了把脸,语气十分不客气:“美女怎么称呼啊?”
许知微见人终于退了回去,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她猜这人大概暂时被自己唬住了,面色越发清冷孤傲起来。站得笔直,伸过手去,简单说道:“许知微。”
众人面面相觑,并没听说过这名字啊。这沪市哪个许家能生出这么有气势的女儿?莫不是临界科技许承宗的女儿?听说他家女儿也是这个年纪,只是常年在国外上学大家都很少见到。在座的到也有许家的远亲,只可惜人喝得醉死过去了也无法问个清楚。
孟长河被泼了一脸的酒又不敢发作,势必要问个清楚“你是许承宗的女儿?”
许知微心里一愣,面色却很平静,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看了眼已经站起来的正挨着自己瑟瑟发抖的扶晓一眼,问道:“不知道我这朋友是怎么得罪了孟老板,竟让人如此糟践。”声音没有起伏,但说出的话却半点不留情面,立时就将孟长河将住了。
坐旁边的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手搭在旁边女孩的胸上,已是半醉了,听这问话,嚷嚷道:“这臭婊子,哥几个叫她喝酒是给她面子,推推攘攘地找谁的不痛快呢?也不看看哥几个是谁?”
许知微回过脸去看向说话的人,眼色极冷,冻得那人心里一哆嗦,大概觉得自己有些气弱又不甘地说道:“就是你爸过来也得赔个笑脸,你以为你是谁?”
被诘问的许知微也不生气,许南山要是真过来了只怕连赔笑的机会都没有,也知道这些人误会了她的身份,也不拆穿,挑了挑眉眼,拉长了声音:“哦?是吗?”她的声音拉得老长,语调轻缓,配着那张清冷又傲气的脸竟让人无端生出几分畏惧。好在她也知道自己是在唬人的,只想着怎么安全把人带离并不想多生事端。随即又放软了语气,笑了笑:“那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若是她就这样一直端着孟长河反倒还不知道怎么下台,若真是欺负了许承宗的女儿只怕不能善了,但让个小姑娘几句话就唬了过去说出去得是多丢人。现下见她软了话音,开了笑颜,偌大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站在这问你怎么办?被不小心倒了点酒又算得上什么?当下也就接了这个台阶,拉起了关系:“我和你爸去年还见过呢,我这当叔叔的也不好与你一个小辈计较。算了,你就喝了你手上这杯酒,今天这事就算了。”
许知微心中微动,若真能如此善了那当真是自己运气好。怕就怕自己若是轻易喝了这杯酒,那只怕更难走脱。脸上做出难色,说话也娇俏了几分:“这杯酒本就是我该喝的,毕竟我朋友得罪了孟叔叔,我自然要代她向您赔罪。”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带着扶晓走,沙发上的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今天之所以要做这场大戏,当然是因为知道这小丫头没甚后台随自己拿捏。这半路上飞出个不知来路的坏了今夜的好事,多少心有不甘。有那性子急的,已经开始高声嚷嚷了。
“这小婊子得罪了我们,就这么放人走了,你让我们面子往哪搁?”说完从地上掏出一瓶轩尼诗,大着舌头说道:“要走让她喝完这瓶酒。”
原本一直低着头的扶晓见这架势,知道今天大概是推脱不过了。别人不知道许知微,她是知道的,并不是什么临界的大小姐,只是光遇的合伙人,也没听说有什么了不起的背景。现在是这些人半醉半醒没有细想,若真被人当场拆穿只怕两个人都要交代在这里。今天这件事是自己惹来的,如果不喝这群人肯定不会善了搞不好还会连累许知微。
扶晓低下头弯着腰去拿桌上那瓶酒,心里也很清楚这瓶酒要是真喝下去了只怕自己得进几天医院,有些胆寒,但形势逼人又不得不低头。见她屈服,众人开始起哄。犹疑间一双细长白嫩的手,止住了她的动作。
逼着扶晓喝酒的二世祖见状无端兴奋起来,这可是许小姐自己要喝的,就算她爸爸追究起来也怪不得他。说话的语气就有些轻挑又带着无以名状的意味:“哟,许小姐要代替你的好姐妹喝吗?这么大一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