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都看到啦。”

这个话像在说可以走了,但仔细一听又像是回了他那句问话。

霍仲卿直接推开了车门,两只手伸了出来,将她的肩膀一揽,把整个人都合进了自己的大衣里。“在这雪里站着不冷吗?”

许知微顿时呼吸一滞,竟不知如何反应,片刻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他身上的烟酒气息很重,但并不难闻。

面颊因为靠得太近,直接贴在了他薄薄的衬衣上,透过这层衣料可以感受到他皮肤上的热度,这种温度既柔和又温暖,对她来说刚刚好。

看她被自己抱着一动不动,霍仲卿突然起了坏心思,低下头来,用嘴唇去轻蹭她的发顶,笑着问,“这是又被冻傻了吗?要真冷可以抱着我”

许知微抬头瞪了他一眼,但到底还是伸了手去,“你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嘲笑我吗?”

又引得人一阵发笑。

两个人站了会儿,还是许知微先抗不住了。虽然这冰天雪地的,这边的行人极少,但多少有些不像样子。退开了几步,仔细看了他一眼,“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他拉开了车门,许知微没动。

“你开车过来的?”他了然,又提议到“那坐你的车,我让司机在后面跟着。”

她这才点了头。

许家她是能不来就不来,霍仲卿也是知道的。

许知微正打算领着人往自己的车去,就听到许家公馆的铁门开了。

出来的是许南山两口子,见了霍仲卿忙伸出手来,他看了许知微一眼,她没说话。

这时,付蓉开口了,“哟,知微你朋友过来也不请进屋里坐坐啊?”

第六十二章 谁解消停一点心(18)

两个人到底没有进许家的门。

要不是许知微不想在霍仲卿面前表现得太难看,她连许南山是谁都懒得介绍。

在车上,霍仲卿到是没说什么,只觉得有些可惜。

“你可惜什么?”她一边开着车一边问。

霍仲卿坐在副驾驶座上,身上的羊绒大衣已经脱了,只穿着一件白衬衫,领口微微敞着,一点也不怕冷。许知微看了他一眼,把车里的暖气打高了两度。

霍仲卿就笑,带着几分调侃,“这不是可惜出门得急没带礼物吗?”

“嗯?”她有些不解,但没有回头看他。

“带礼物好上门提亲呀。”

许知微一惊,差点一脚油门踩成了刹车,回过神来,瞪了他一眼,“一点也不好笑。”心里又觉得有些耐不住,到底是说了出来,“你要提亲也是去陈家,上许家算什么事?”

霍仲卿默了一瞬,突然凑过脸来,盯着她看,有些不确定,“你这语气,是我太自作多情吗?但我怎么觉得。。。。。。”

“觉得什么?”许知微没好气的回道。

“有点儿。。。。。。像是在吃醋。”

许知微的脸一下子就烫了起来,侧过脸去避开他的注视,又觉得这人实在是顽劣不堪,伸手又把暖气调低了。

这个反应,落在霍仲卿这个人精眼里哪有什么不明白,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几声,又怕真把人惹恼了又解释道,“时远应该有和你说那晚如果不是你,就会是陈嫣然这件事吧?”

她没应声,说是说过这话当时她也没有究根问底,毕竟他们这些豪门里的恩怨纠葛,戏太大,文很长,事还臭,实在是没有知道的必要。

他也没有多解释,只说到,“在之前我就和陈家提了退婚了?”

“嗯?”许知微偏头看了他一眼,状似玩笑道,“你可别说是为了我?”

霍仲卿也笑,“虽然我很想这样说,但是确实不是。”

她这才松了口气,但心里又有些不意觉察的怅然若失。

“其实家族联姻嘛,我不说你也明白。订婚了不一定就能结婚,结婚了也不一定就能白头。”

这话没错,她点头表示认同。

“所以,微微。你真的是因为不能和我结婚才抗拒我的吗?要知道,婚姻也只是过程,而不是结果。”

许知微被他问得一愣,只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被这人窥探了个干净,这种感觉倒不是慌张,只是有些难言的不自在。陈嫣然其实只是她为自己的胆小懦弱找到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至少这个借口无论是在道德上或是礼法上都是这么的无懈可击。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霍仲卿也不再纠结答案。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不知是喝多了酒还是太累了,整个人都靠在椅背上有些昏昏入睡。她看了一眼,把暖气又打高了些,又帮忙调了下他的椅背,这人好像是真累了,只是动了动眼皮,但是没醒。

到了小区楼下的时候,这人睡得更沉了。许知微想了想还是缩回了要叫醒人的手,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眼,上面多是大家的拜年信息。她捡了些重要的回了,坐在车上,打了个呵欠。

等到她醒来,外面的天都黑了,侧头一看副驾驶座上没人,倒不觉得有什么,只穿上外套,准备自己回家。

才一下车,就看到不远处霍仲卿正在打电话,一见她忙走了过来。那头那人只怕是催他回家,他有些不耐烦,眉头皱得紧紧的,又伸过手来抓她的手,她站着没动。听他和电话里的人聊了两句,这才挂了。

“你还没走?“

“等你醒来。”说着又伸手把人揽进怀里,把脸放在她的头顶上,“嘿,还别说你这身高正好可以给我当个脑袋架子。”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那真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这阴阳怪气得把霍仲卿逗得哈哈大笑,许知微也不知有什么好笑的,又觉得他笑起来还蛮好看的,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见她笑,人往后靠了些,端着她的脸,“啪叽”就是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