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孟公子。”黎青则忙弯腰道谢。
看着这不知愁苦为何物的楞头少年,孟云壑只是点点头,思绪却又回到了上辈子。
眼前的黎青则是上辈子黎青青对他恨之入骨的根源之一。
黎青青跟了他之后,虽然因着他的不择手段而心生抗拒,但有段时间似是认命了般尚算乖顺,但黎青则大约觉得他姐姐在他身边受尽折磨,想尽办法要救她离开,一日还真叫他得了手。
只是在逃跑路上,黎青则跟侯府护卫打了起来,乱中出了意外,他的头磕到石头上死了,黎青青的娘亲因此哭瞎了眼睛,而黎青青也恨透了害她家破人亡的孟云壑。
知道他在黎青青心中的地位,所以对这个未来小舅子,孟云壑自然不能怠慢。
“客气,你姐姐言重了,并不是多大的功劳。我们边走边说吧。”孟云壑笑道。
姐弟俩十分默契的都没有提黎青则为什么打人,孟云壑也没问,他知道黎青则喜欢习武,便有意挑了他感兴趣的话题讲,黎青则不过十四岁的少年,三两句就叫孟云壑勾得提起了兴趣,二人不一会儿就相谈甚欢的模样,倒叫黎青青看起来像外人似的。
“你家中都是女眷,只有你一个男丁,对这事害怕担心你不让你去也是正常。”
提到姐姐和母亲反对自己习武,黎青则好大的怨气要发泄,听孟云壑这样劝,反驳道:“非也孟大哥。”这才聊多久,就变成孟大哥了:“我姐姐可不是她表面看上去那般柔弱,先前在
淮南的时候,她爬树翻墙哪个没做过,我有些东西还是学她的呢……”
“青则!”黎青青稍稍落后二人半步,听到弟弟不着四六的胡言乱语,连忙开口制止他。
黎青则也发现自己不该在外男面前揭姐姐的短,吐了吐舌头不说了。
黎青青呵止完黎青则,下意识朝孟云壑看去,却见他往自己脸上瞥了一眼,那眼神大有调侃之意,嘴角还带着笑。
黎青青藏在袖子里手握紧了帕子,心中三分羞三分恼,还有余下她自个儿也说不清的情绪。
幸而他没有说什么,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到了杏花巷口,黎青青带着黎青则回家,与不同路的孟云壑分开走。
……
袁氏说被黎青青气到了,要去妹妹家住两日,黎青青表面没说什么,实则心中高兴得不行。
能不与袁氏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便是只有两天时间,她也高兴。
周文笙也高兴。
但他的高兴与袁氏离开无关。
他这两天赚了五百多两银子,不仅把那花瓶的钱还了,竟还剩下来两百多两。
周文笙把钱存到钱庄换了银票,每过一段时间就要把银票拿出来看两眼,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只不过这钱还不能拿到黎青青面前叫她知道,得过过明路才行。
叫他一下子给两百多两银子过明路,周文笙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还得找乔业。
但这事儿对他而言,简直是甜蜜的负担,根本算不得什么。
是以,听闻黎青则的事情被孟云壑解决了,周文笙只觉得喜上加喜,所谓祸兮福之所倚,自己倒霉后果然来了好运。
“孟公子既帮了我们的大忙,我们可要好好感谢他,青青,你去买坛好酒,再做几个菜,我上次说要与他饮酒畅聊,就择日不如撞日吧。”
周文笙的兴致十分高昂。
黎青青本也有心感谢孟云壑,听他这样讲,自无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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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
家里的菜不太够,黎青青又去了一趟巷子口河边的小市场。
沿着河边路上摆了一溜的小摊,卖什么的都有。
她买了点河虾、牛肉,又买了些猪下水和其他的配菜。
古代没人吃猪下水,觉得不卫生,所以猪下水都很便宜,黎青青因着麻烦,纵是她会做也不常做,想着配酒喝刚好,就买了几样回去。
黎青青在弄菜的时候,周文笙去请了孟云壑过来。
黎青青听见动静,往厨房外扫去,正看到孟云壑的身影,他站在厨房外朝着自己笑了一下,随即便在周文笙的招呼下进了堂屋。
她加快手上动作,不一会儿就先弄了个醋泡花生和凉拌木耳出来。
端到堂屋里的时候,孟云壑抬手帮忙接。
之前在家里吃饭,周文笙是个不做厨房活计的,袁氏又摆婆婆的谱,从没人帮黎青青摆盘弄筷,她一时反应不及,倒忘了孟云壑是客,不应该叫他忙活。
而对面的周文笙看着也觉得别扭,无他,只是孟云壑接盘子的动作太过自然,一点也没有面对他人妇的不自在,这叫周文笙心底划过一丝极为浅淡的异样,然也不过一瞬就消散了。
几个热菜陆续出锅,黎青青把菜摆齐了,然后坐到了周文笙的右手边,刚好是孟云壑的正对面。
周文笙正在与孟云壑聊先前他会试失利之事,虽说到了高深的地方黎青青有些听不太明白,但她也能看出孟云壑应是见解十分独到,否则周文笙也不会说到一半就兴奋的要拿纸张去记。
黎青青见周文笙只顾着聊天喝酒,并不怎么吃菜,自个儿夹了一片牛肉放到他碗中劝道:“吃些东西,空腹饮酒小心明天不舒服。”
铜灯下,她目光脉脉似有无限情意,一只手嫩白纤长在孟云壑面前划过,姿态婉转关心着别的男人。
纵是孟云壑定性再高,也难忍这场面,扶在凳子边的手生生把木沿扣得凹了进去,脸上的表情顿时阴沉的差点绷不住。
黎青青筷子挪回来的时候, 似是有所感一般朝着对面看去,只见对面之人用一种她瞧不懂的眼神看着她,黎青青心道,莫不是她跟周文笙如此他觉得太过亲密而有些失礼?
也是,像孟公子这般正经的男子,就算有了妻子大概也是要相敬如宾的,这般想着,黎青青当下便有些讪讪,埋头吃自己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