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洗青山的时候,已是亥时了,方?梦白打了热水,叫她去洗澡。
阿风:“我待会儿再洗,你?先洗罢。”
方?梦白温言:“那我先去了。”
眼见他一转身?去了净室,阿风做贼心?虚,慌忙将袖子?里?的簪子?取出,环顾室内,琢磨着到底该往哪里?藏。
上锁的抽屉里??不行。梳妆盒?也不行。床板底下?好?像也不行。
想了半天,她实无他法?,只好?还是往芥子?囊里?一塞,随身?存放。
她挑挑拣拣半天,方?梦白洗完澡出来了,擦着满头长发,喊她去洗。
阿风抱着衣服,犹豫了一下,把玉牌也带着,进了净室。
贺凤臣仿佛跟她心?有灵犀似的,她衣服刚脱到一半,他就发来了讯息。
“我去求过师尊,自明天之后,你?都可?以去丹鼎峰寻师尊修炼。”
阿风一愣:“修炼?”
贺凤臣悠悠道:“嗯。玉绮罗一事?……是我斩草未除根。这世上没有人能?时时护在另一个人身?边,我,包括方?梦白,纵有此心?,也无能?为力。师尊人很好?,你?跟她修炼,能?学到很多,对你?日后大有裨益。”
阿风大为感激:“谢谢你?。”
贺凤臣不以为意:“不必多谢,我亦有非分之想。”
阿风:“……”是她想的那个非分之想吗?
下一秒,贺凤臣就作出了解答:“方?梦白近来看?你?甚紧,这借口,足够应付他了。”
还真是她想的那个非分之想啊。
她捧着玉牌,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就跟贺凤臣聊了半天。方?梦白过来喊了两次,她忙着回复贺凤臣,下意识搪塞说:“等等!”
等等,又等等。
方?梦白瞧着紧闭的净室门,心?里?一沉。
今年的结婚纪念日,阿风实在有些心?不在焉。
是因为见到了贺凤臣吗?
结婚纪念日这个说法?还是阿风提出来的。但自她提出之后,方?梦白一直认真对待,从不敢轻忽。纪念日前?几天便翘首以盼,满怀欣喜了。
方?梦白慢慢放下擦头发的巾子?,心?里?起了疑,面上却不动声色,也没再催。
等阿风终于从浴室里?走出来之后,他也没主动开口。
阿风出来瞧了一眼方?梦白。
他正倚着床头,捧着本书在看?,神色极为专注。她什么也没想,顺势爬到他身?边躺下。
动作很轻,仍惊动了他。方?梦白合上书,嗓音柔柔:“阿风?你?洗好?了?”
阿风转身?调整了一下枕头:“嗯。”
方?梦白看?在眼里?,心?里?难掩失望。往常纪念日当晚夫妻两个自然浓情蜜意,水到渠成,巫山云雨,晓夜不休。
阿风明显没想起这事?。她心?思全?不在他身?上。
阿风摆好?枕头,正要睡觉。方?梦白却突然拉了她的手?,微微一笑,“阿风?”
阿风一回头,猛被少年妩媚情态吓了一跳。
烛火下,少年乌发柔披,目波盈盈,妖姿多态。
她愣了一秒,老夫老妻哪里?还有什么不懂,登时有些口干舌燥。
方?梦白浅浅一笑,转身?去放下帐子?,“今天是你?我的好?日子?,却见你?一直在看?玉牌,到底是谁人给你?传讯?”
乍闻“玉牌”关键二字,阿风心?头狂跳,含糊道:“没什么。”
所幸方?梦白仿佛随口一提,并未逼问。
帐子?落下,床榻之间便成一方幽暗私密的小天地。
方?梦白挽发解衣,叹了口气:“阿风……”
阿风呆呆瞧着,心?里?仿佛蚂蚁爬过一般的痒,心?跳得极快。这时候,什么贺凤臣,早就被她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方?梦白将她仰卧在榻上,垫个枕头。
光线昏暗,愈发显出少年温润如玉,皎然生光,呼吸交融,帐内如春。
阿风根本不敢看?方?梦白的双眼,直到感觉到腰被他双手?扳住,腿被合拢拘在怀里?。
春1宵帐暖。
阿风渐渐有些吃不住了,偏方?梦白正抵门前?,她忍不住打个哆嗦,“……阿白,不行!”
方?梦白抿去她鬓间乱发,一边款摆沉腰,一边耐心?安抚:“阿风……你?可?以的……”
不够。还远远不够。
成亲三年,多少次骨血交融的亲密无间,却从未如今日这般贪婪不足。一定要至深深处才行。
这种不容毫发,已经到头的感觉,吓得她头皮发麻,指尖发软。可?方?梦白仍推进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