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凤臣只好又挑断他手筋、脚筋。
刘和光痛得满地打滚,终于忍不住哀丧求饶:“饶命……饶命!”
贺凤臣看着他如双手双脚无力,在地上蠕动,淡淡说:“我?都叫你?别动了。”
说着,上前?提起他衣领,如拖个破布麻袋一般,将?人提到方梦白面前?。
方梦白见到刘和光的惨相,只惊讶了短短一瞬。便柔柔叹口气:“有劳。”
贺凤臣道:“我去追他时,他正忙于逃命。”
“以防万一,我?已?警告他三次,但他依然?置若罔闻,于情于理,合该当?叛徒论处。”
贺凤臣顿一顿,“以此人嫌疑……可用私刑了,不知?你?要如何审问?可需要我?帮忙?”
方梦白果听懂他的暗示,不但听懂了,他内心还颇为稀罕。
这死鸟竟也用上核桃大小的脑子,玩弄这些心计了?
他微微一笑:“交我便是。”
月色下,少年展颜一笑,竟笑得妩媚。
贺凤臣见他这样笑,便?知?晓有人要倒霉,便?也不再坚持,自走到药庐外等?他消息。
一直等?到天边泛白,屋里才传来方梦白喊人。
贺凤臣迈步进去,眼角略略一扫。
天光将?明未明,暗室昏昧,屋里散发?着一股浓郁的粪尿恶臭。
那刘和光被绑在一条倾斜长凳上,脚比头高,脸上蒙着一张张白帕子,裤子下满是便?溺。
方梦白正站在洗漱架前?洗脸,一夜未休息,他神情有些疲倦,也难为他能在这屋子里待一整夜。
掬了一捧凉水往脸上泼,方梦白道:“都问出来了,已?经记录在留影石内。”
他信手丢块拇指大小的玉石在他怀里。
贺凤臣不发?一言,只信步到那刘和光面前?,揭他脸上白帕。
“怎么?”方梦白笑道,“贺道友,怕了?”少年眉眼经水濯洗过,睫眉淌下晶莹水珠,愈发?显出眉如翠羽,肤色雪白,唇红如樱。
雪白的帕子薄如蝉翼,质地极为柔软,但正是这样的帕子,泡了水,一层层盖到脸上时,才让人呼吸困难,痛苦得难以忍受。
方梦白的刑讯手段,倒如同他这人一般体面,对血腥粗暴并不偏爱,反倒不温不火,暗中?使劲。
贺凤臣探了下刘和光鼻息,见其只是昏死过去,这才罢了手。
“怕,我?为何要怕?”贺凤臣心平气静,视若寻常反问。
他挽起袖子,走到那洗脸盆前?,匆匆洗了洗方才触过刘和光的手,“既已?问出消息,便?打起精神,后面还有一场硬仗等?待你?我?。”
刘和光最后是罗纤叫人拖下去处理的。
萧朗因为他的供词被暂行关押。
贺凤臣主动请缨,要再带领一支队伍去追回阿风,许抱一担心他伤势却拗不过他只得让步。冯一真、林镜、薛荷等?人也自告奋勇。
临行前?,罗纤瞧见方梦白跟贺凤臣二人并肩而?立,和谐共处,却硬生生打个寒噤。
这二人一合作,便?将?刘和光折磨得如此凄惨,手段酷烈,实证明二人都非善类。
如今两个人又偏喜欢上同一个姑娘……他二人一般骄傲,定不肯让步,目下暂时能放下矛盾同仇敌忾,若是日后反目成仇……
他们之间,甚至阿风,还能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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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风从一阵颠簸中?醒来。
醒来时,她只觉手脚酸僵硬,疼痛不已?,头也开?裂一般疼得厉害。
淡淡的光线,如银色的蟾蜍一般在她眼前?不断跳跃。
她鼻尖嗅到一股极淡的海腥气,耳畔响起阵阵涛声,仿佛从很远处传来。
……她如今这是在,海边?
海浪拍岸,潮涌声中?,依稀有说话声传来,阿风听出,这是玉绮罗的嗓音。
她语气有点奇怪,似乎惊讶,却又缺点真情实感:“追上来了?这么快便?追上来了?!”
阿风一颗心登时也如□□猛跳了一下。
谁?谁追上来了?
自打被绑架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一夜的功夫。
她被绑住手脚,喂下类似软筋散之类的药物丢进芥子囊内。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灵气。
除了能看到一点细微的光线分辨昼夜之外,并不清楚自己如今身在何处。
只知?道这一路上,玉绮罗等?人不停改换舟马,日夜兼程。阿风虽不知?他们的目的地到底在何处,也大概猜出来 ,他们或许想绑架她到南辰,借机威胁阿白。
阿白……
一想到阿白,阿风就心急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