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纤一呆。
贺凤臣色变:“……”
许抱一笑道:“若你能说服方梦白替你解毒,自无大碍。”
贺凤臣沉默一刹,“他不会愿意的。”他自己也不愿意。
许抱一:“是了,你那夫婿如今的心可?是巴巴系在你小师妹身上呢。”
“偏有的人,师妹还没进门?,就护得跟眼珠子似的。”
贺凤臣垂下眼帘。
罗纤急道:“难道真无旁的法子了吗?若先放着不管会怎么样。”
许抱一:“就这两个办法。”
“放着不管嘛。”她微微一笑,“也不怎么样,顶多你师弟成日里□□焚身,到最后烧成个傻子,沉沦情1欲,乃至脱阳而亡。”
贺凤臣:“……”
许抱一奇道:“说起来,你倒也能忍,中毒好些?时日,神智竟还如此?清明。”
贺凤臣眼睫一颤,饶是他也经不住二位师长?莫测的视线,干脆站起身:“多谢师父今日指点迷津,徒儿尚有些?要事,先行告退了。”
贺凤臣毫不犹豫转身走出?大殿。
罗纤想想放心不下,追上去?:“师弟……你跟方梦白。”
贺凤臣停下脚步,转身安慰说:“他不会同意的。”
罗纤:“那若是找旁人来……你可?愿意?”
贺凤臣一怔。似有女?子的一颦一笑浮现眼前?。
罗纤把他的发?怔当沉默,以为他不肯。不出?意料地叹口气:“算了,当师姐没问?。”
贺凤臣回神宽慰:“这毒我尚能忍受,师姐也不必太过忧心,待治好了相思结之后,再着手?来处理?此?毒也不迟。”
罗纤勉强笑笑。话虽如此?,这叫她如何放心!这三样东西但凡一个处置不好,都能害他修行,损他根基,乃至要他性命。
以她之见,方梦白若能替他解毒,又?能缓解凤血的反噬,是再好不过了。
可?贺凤臣不肯,方梦白不愿,她又?能如何?
贺凤臣略略宽慰罗纤几句,便?提步下了山,路上,又?想起今日本是阿风同方梦白旁听的日子,拿出?玉牌,正要慰问?两句。
孰料,玉牌却快他一步,先发?出?一声显示有信息到来的清扬雁鸣。
贺凤臣微微一怔,心像被一只孩子手?紧紧攥住,力气不大,微有些?疼痒,更不觉生出?几分童心般飞扬跳脱的期许来。
“二哥!”鲤鱼形状的玉牌中浮现出?一行有些?歪七扭八,缺胳膊短腿的小字来。
“何事?”他定定心神,矜持回。
“你吃过饭没?嘿嘿。”阿风嘿然一笑,想到自己的盘算,心底有些?不好意思,“没吃饭的话今天去?我这儿我们一起吃个便?饭?”
贺凤臣努力忍了忍,饶是不想多想,也不免浮想联翩。
或许是受情药余1毒影响,他的思绪,乃至肌体?,无时不刻不处于过度兴奋的发?1情状态。
可?他很清楚,现在并非他的发?1情期,实际上,自修为小有所成以来,他已基本不受发?1情期的控制。
开芳宴,烛光餐,酒酣耳热之际,若是向她吐露余毒对自己的困扰,求欢于她,她会答应为他解毒吗?
贺凤臣想想,正瞥见枝上两只踩背的小鸟。
一时竟看呆住,呆呆销魂半晌,回过神,双颊压抑不住滚滚热意,桃腮晕红,好半天,才颤着指尖勉力书写一个“好”字。
这厢,阿风长?松口气,“那我今夜戌时在藏月峰等?你!”
丢了传讯玉牌,阿风一个鲤鱼打挺忙从床上跃下,忙不迭着着手?张罗起今夜的菜式来。
继她跟贺凤臣的一月之约之后,阿白跟萧朗也有了个三月之约。
阿风想想,实在不放心,只能求助外援。
阿白是不会主动开口的,只能由她出?面牵线,请贺凤臣这段时日多多关照,指点阿白的修行。
请人办事总要拿出?诚意,请客吃饭,更是古来已久的定俗。
阿风的厨艺,她自己心里头?有数,家常吃吃也就罢了,客来素有方梦白张罗,她自个的手?艺是绝端不上台面的。
幸好太一观的斋堂,私底下为少年嘴馋的弟子们提供了点餐外带服务。
阿风换了衣裳过去?,要了一只酱鸭,一只烧鸡,又?另点几个大菜,一坛美酒。
至于小菜嘛,她自己做才更显诚心。
当晚,她将藏月峰收拾收拾,翻出?所有的蜡烛,一一点上。
先叫了方梦白来。
方梦白一见满室灯辉,惊讶地高?高?挑起眉头?,面现笑容:“今天是什么日子?劳你这般费心!”
“阿白,阿白。”阿风忙拉他手?坐下,“我跟你说件事儿,你别生气。”
方梦白莞尔一笑,好似一点儿也不意外:“我瞧你今日这般大阵仗,便?晓得这是场‘鸿门?宴’,这饭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吃的,说罢,你又?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