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不紧张,我才不信。”
方梦白洒然一笑?:“我若紧张,又如何能令你依靠?”他说?着,将阿风往怀里?一揽,安慰说?,“……人非圣贤,咱又没真?修成个得道?高人,喜怒哀乐,紧张害怕,都是人之常情,不必介怀。
“不过?,若问我……我之前倒有些?害怕的,后来就不怕了,你猜为什么?”
阿风顿了梳子:“为什么?”她还?以为他会说?出一些?把人当大白菜,大萝卜之类的套话。
方梦白握紧了她的手,瞬目微笑?,“想到你,我便不紧张了。想到咱们夫妻初来乍到……你义无反顾跟着我来到这个地方……我绝不能辜负了你,定要打叠精神,绝不能让你被人欺负了去。”
“只要一想到你在我身后,我就只有无边无尽的勇气,哪里?还?会害怕呢?”
阿风“啊”了一声,内心触动,羞红了脸,“阿白……”
方梦白见她感动,内心亦是极欣慰,他方才说?的话并不为假,他忆到底未全复,心底也有些?发憷。
可?只要一想到阿风,便又生出无限的柔情与豪情来。
夫妻二人正窃窃私语着。贺凤臣走了过?来。
他清姿颀长,行步款款,很是矜持。
因众人此时都留意着他与阿风之间的暗流涌动。
他一走过?来,四周便一静。唯恐他发难。
他身量太高,不得不在阿风面前半跪下来,垂眸将水囊递到她唇边,“渴了吗?”
四周一瞬间更?是静得吓人。
方梦白一愣,住了嘴,也不知?作何表情,便微微一笑?,笑?容有点古怪。
在这一片古怪的寂静之中,
正在喝水的罗纤差点儿打翻了水囊,拭剑的薛荷差点削到手指,咬着干粮的冯一真?,差点儿□□粮噎死,呛得惊天?动地。
众人疯狂交流着目光,眼神不过?惊骇二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不成贺凤臣他真?是个贤妇?何时见他这般体贴?
视线中心的阿风却毫无觉察。对于贺凤臣的照顾,她早已习以为常。
无比自然地接过?水囊喝了一口,将水囊又递给方梦白,“阿白你也喝。”
方梦白叹了口气,无可?奈何接过?饮了。合上木塞时,正听?到阿风在跟贺凤臣说?话。
原是贺凤臣见她头发细软难梳通,主动请缨问她要了梳子,“我帮你。”
阿风纳闷:“你会梳吗?”
众目睽睽之下,贺凤臣“嗯”了一声,拿着梳子坐到她身后,替她细致地篦起了头发。
阿风大奇,扭脸问:“我平日?梳的那个发型你会梳吗?”
贺凤臣按住她头,摆正她:“会。”
“你还?会这个?”
贺凤臣一只手捧起她一缕头发,用梳篦一截一截慢慢通:“看你梳过?。”
他下手如此老道?,还?晓得难梳的头发分段通,阿风吃惊不小:“你一次便会了?”
贺凤臣玉白的指尖理着她头发,熟练地挽出个垂髻来,嗓音淡淡的浮玉一般:“一次不会,但我看了很多次。”
阿风的脸不知?怎么又热起来。
……看了很多次。她捕捉到他话里?的隐藏信息,又怕自己多想,心里?不禁咚咚直跳。
……她怎么一点儿都没觉察,贺凤臣还?留心过?她梳头。
“怎么?脸这么烫?”贺凤臣最后抿顺了她鬓角一缕碎发,垂首柔声问。冰凉的指腹细细滑过?她后颈,指尖滑腻,细白如兰花瓣。
她整个身子都被他虚虚半圈在怀里?,嗅到他那股如兰似麝般的芬芳,浑身都有些?僵住。
或许是因为今早才有过?亲密接触,她全身上下的肌肤如今对他敏1感得吓人。
他如玉的指尖稍微有点触碰刮蹭,她便涨红脸,不自觉瑟缩,从后脑勺通电到前胸,又从胸口贯入脚趾。
玉润冰清的嗓音在耳,更?有些?重合早晨那妩媚的喘息呻1吟。他埋首,垂着眼睫毛,吮酥酪一般,舔吃得认认真?真?。睫毛一下下轻轻搔她肌肤。
她之前食客的专业素养也被他学个七七八八,非一边吮吻,一边抬眼发表评论:“阿风……很软……喜欢,好喜欢……”
一边合掌轻拢,眉眼微泛惊奇,孩子般玩得不亦乐乎。
那一幕幕,不受控制地在眼前浮现,当着阿白跟众人的面,不合时宜地回想这些?,阿风羞窘得将身子蜷缩得紧。
……那可?是众人眼里?,阿白名义上的男妻啊……她怎么又跟他……
贺凤臣摸摸她肩膀,顺势几乎将她端在怀里?。他视若未见她的窘迫,继续为她鬓间簪一支白玉钗。
这一幕,落在罗纤等人眼底,无疑又于各人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林镜忍不住小声嘀咕: “贺师兄跟阿风道?友……怎么弄得好像磨镜对食?”
冯一真?听?到新鲜的词,不禁凑前:“磨镜,对食?”
林镜不太习惯这个黑脸道?人的行事作风,不动声色往后挪几步,这才耐心解释说?:“……有些?宫女,宫中寂寞,会凑个对,彼此慰藉,那有些?大户人家的妻妾,关系甚好,相爱相昵,也是这个道?理。”
林镜性子内敛,但平日?里?就爱看些?乱七八糟,风花雪月的话本子,薛荷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厉声出言敲打:“林师弟!”
林镜洋洋洒洒说?这一通,这才后知?后觉意识不对劲,涨红脸,不敢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