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一真哈哈大笑:“因此事?,我师兄还得?个诨号‘绝阳魔剑’。”

因下手狠辣,贺凤臣在仙人界颇有些恶名?。

“要说这姑娘也当真是个奇女子。”冯一真啧啧称奇。“我虽不知师兄是如何对待情敌的,但没打断她的腿赶走也就算了,竟还将人带了回来!”

“或许是顾忌大师兄的心情呢。”林镜猜测。

“就跟那些替丈夫纳妾的贤妇一般?”冯一真诧异说。完全想象不出贺凤臣贤惠作派。

他生得?本就漂亮,又?以妻子的身份下嫁给?了方梦白?,外界对他便颇多狎昵之词,实际上跟方梦白?成?亲之后,贺凤臣行事?手段反倒比从前更加激烈,身体力行地?用实际表明了自己仍是个“伟丈夫”、“真男人”、“无?毒不丈夫”。

众人想象贺凤臣的贤妇姿态,纷纷打了个寒噤。

“那一定是那女子手段了得?了。”林镜笃定说。

薛荷喃喃:“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女子,既能拿下大师兄,又?能稳住贺师兄……”

她如此一说,众人都不由好奇,心绪起伏不定,陷入悠然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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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那伙计领着?,阿风三人上了楼,转过长廊,在走廊尽头一间上房门口停下了脚步。

阿风拽着?方梦白?袖口的手一下子就紧了。

贺凤臣却?已不假思索,径直推开?门。

屋里两男两女,正坐在一处说话,个个都丰姿俊美,见到贺凤臣,俱都惊喜、急迫地?站起身来。

“贺师兄(师弟)!”一对白?衣男女先站起来。

另一对青衣的也跟着?站起身,阿风听到他们口中喊的却?是“嫂子!”

阿风:“……”

“嫂子,怎么样?我们大师兄?”薛荷年纪小,性子急,憋不住,眉目焦急,先开?了口。

贺凤臣心平气静,仿佛极为?适应,或者说熟稔这个称呼,“在这了。”说着?,退开?半步,将风、白?二人暴露于人前。

阿风眉心一跳:“等等!”

……她还没做好准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他二人看来,阿风整个人都麻了。

所幸众人都先被方梦白?吸引了注意力,虽有两个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却?都未开?口。

方梦白?抬眼,唇角挤出个妥帖客气的微笑:“……见过二位道?友,二位可是薛道?友,林道?友……”

乍见到日思夜想的师兄,薛荷、林镜两人一下子热了眼眶:“大师兄!”

太一观的师弟冯一真,也振奋:“嫂子!”

方梦白?:“……”

阿风:……到底谁是嫂子。两家该死的胜负欲,薛定谔的嫂子吗!

师姐罗纤倒最镇定矜持,略略颔首:“方道?友。”

方梦白?微笑如水:“贺兄想来也同诸位说了,抱歉,我受了伤,失去了一些记忆,往日的一切记不太清楚了。”

薛荷红着?眼:“嫂子一早便说了,大师兄你平安就好,师父,我们,还有诸位师弟师妹们都很想你。”

薛林二人说得?动情,方梦白?不动声色观察着?这几人,心底的感动却?实在很有限。

仙界不比人间,他记忆又?太模糊,看这几人宛如看陌生人。

只念着?跟阿风,夫妻二人初来乍到,需打叠精神,小心应对,万不可轻易开?罪了对方。

“我真记不太清了……”方梦白?蹙眉,“……若有得?罪之处,万望海涵……师父他老人家……可有什么指教。”语气倒是温情。

林镜性子软,忙道?:“师兄勿忧!北斗一案……明眼人都晓得?个中内情,祭酒也是体谅师兄苦楚的!师兄你为?父母报仇是天经地?义,穆松年……是活该!”

祭酒……方梦白?眼前浮现个清癯文雅的中年男人形象。

白?鹿学宫历史上曾是皇家的书院,因此掌教也一直沿用祭酒之职。

如今的白?鹿学宫孔祭酒,据传是圣人血脉,也是他之师尊。

林镜一咬牙,又?面露气愤之色:“只是紫极那老儿,狼子野心!南辰与咱们白?鹿同处淄州,咱们白?鹿又?坐拥了淄州境内绝大多数的文脉,他自掌权之后,早就眼馋咱们的文脉。正愁找不到机会发难呢!

“”此次,他明面上打着?替穆松年讨公道?的幌子,冲着?你去了。可谁人不知他私底下的盘算。

“师兄,你决不能去见他,我们也绝不会将你交出。

“不过大师兄你放心,咱们祭酒已与许真人商定了。由咱们护送你先行上太一观。云川距淄州万里,紫极那老匹夫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

他看一眼贺凤臣。

贺凤臣微微颔首,以安他心。

信息量太大,阿风在一边努力顺理着?个中关系,听得?实在有些糊涂。

穆松年……好像是被阿白?灭门的北斗派掌门,紫极真人是南辰的掌教,跟穆松年是姻亲。

南辰与白?鹿早有嫌隙,紫极借此事?发难,是为?名?正言顺同白?鹿开?战。

屋里林镜几人简单同方梦白?交换了一番信息,这才有闲心留意他身边的阿风,更留意到二人从方才起边一直紧握,未曾分开?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