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她以为人人都爱他。

来之后,她才发现其实无人真正关心他。

但流安也没立场说什么,毕竟苏今时是苏夫人的孩子,她都没在意,家里的保姆佣人,谁又会真正在意呢?

谁不是拿着钱做着份内的事?

只是她,还是有些心疼。

心疼到无法附和保姆说的话。

流安心里也清楚,保姆也是好心提醒,所以她也微笑着感谢。

但是……

流安慢慢踏上楼梯,她回了自己房间。

外面狂风大作,树枝摇曳。

底下院子里的花也在摇摇欲坠。

她坐在床边,盯着房间里的两盆花,一盆已经由枯萎慢慢转好,另外一盆,是苏今时最喜欢的花。

现在它开的正好,只是不知道,它能不能熬过今晚。

总管家说,这种花,每晚都要死。

不管白天看起来多生机勃勃,一到晚上,到深夜,会死在黎明到来之前。

没过多久,外面电闪雷鸣。

楼上响起乱七八糟的声响。

流安往楼上走,门口摔碎了很多花盆。

他总是大开着门,大开着露台的门。

剧烈的狂风灌进来,吹的人身形不稳。

流安隔着一段距离,在雷电劈下来时,看到苏今时表情痛苦的抱着脑袋跪在地上。

他旁边也是碎裂的花盆,还有已经死掉的花。

她默默拿工具把地面打扫干净,生怕一不小心就扎到、磕到、碰到。

苏今时有些怔愣的看着她温柔的扫去一地狼籍,她还把露台的门关上,阻止了恶劣天气的蔓延。

“流……安……”

“在呢。”

流安也跪坐在地上,与他平视。

她含着笑,又重复了一遍。

“在呢,今时少爷。”

苏今时缓缓睁大眼,他见她眉眼浅笑,歪着头从口袋里伸出手。

“选糖还是巧克力?”

苏今时再也抑制不住,捂着脸哽咽出声。

但他似乎不怎么会哭,只是很痛苦的表达。

外面暴雨倾盆,树枝都压弯了。

房间里却一片祥和。

流安轻轻抱住他,“糖跟巧克力,都会是你的。”

苏今时眼睫濡湿,他攥着她的手指,呜咽着。

“流……安……”

他似乎很喜欢喊她的名字。

流安笑着应,“在呢,小少爷。”

“你……为……什么……”他委屈的哭着问,“跟……他们……不一样?”

流安大概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轻声说:“当然不一样。”

苏今时抽噎着。

流安哄着说:“他们是照顾您的,我是来爱您的。”

苏今时一时也忘了哭,他懵懂的眨了眨眼。

“……爱?”

“是。”

“爱……是……什么?”

“是真心。”

流安说完,苏今时眼睛又蒙上一层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