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出去?”
颜霁望着近在咫尺的那间厢房,问身后匆匆赶来的两人。
绿云和?叩香面面相觑,垂下了头。
见他们这般反应,颜霁转身便入了内室。
这一次,没有犹豫,没有挣扎。
颜霁明白,是她太?着急,以至于她忽视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而她在这里?又被冠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一个玩物。
她没有任何人权,也没有任何自由,她不过是裴济困在这里?的一个玩物,一个可以随时?供他发泄欲望的玩物,一个必须时?时?刻刻听话的玩物。
当然,一个玩物也不会有任何尊严。
稍有反抗,便会有鲜血流出,会有人会因为?她而受到伤害,甚至可能丢掉性命。
这一刻,颜霁甚至有些恍惚,她是不是应该顺从?她是不是应该服从?
如果?她对裴济百依百顺,身边的人就?不会因此而受到伤害,他们还能回到原来的模样,他们还有机会回去。
似乎只?要牺牲她一个,其他所有人都可以继续幸福下去。
不只?是青萍,还有沈易。
没有她,他们也能继续生活下去,或许还会更美好,就?像所有人一样,成家?立业,结婚生子,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
颜霁动摇了。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
身后的绿云同叩香看着颜霁被拦下后格外冷静,同前夜的疯狂截然不同,心中却也并不安稳,垂着头又跟进了内室。
“娘子……”
看着坐在床榻边发呆的人,两人嗫嚅着,慢慢走近。
“娘子,您别担心,婢子会守着那位小娘子的,您……”
颜霁回过神来,看向面前的两人,忽然问道,“你们叫什么?”
绿云顿了下,先?是答道,“婢子名唤绿云,翻过年就?十八了。”
叩香见状,也自报家?门,“婢子叩香,比绿云姐姐小一岁。”
颜霁想了下,又问,“你们怎么来这里?了?过些日子除夕可要归家??”
绿云大抵猜出了颜霁的用意,她便如实说道,“婢子是郡府上的家?生子,老?子娘从前在老?主母身边伺候,前些年老?主母仙逝,一家?子都得了恩典,出府去了。”
颜霁勉强能听明白,她仍有不解,既是一家?子都出了府,得了自由身,她怎么还在这里??
“怎么把你一个孤零零的留这儿了?”
绿云解释道,“老?主母仙逝前两年,定了婢子和?叩香来伺候家?主,一家?子出府都是后来的事儿了。”
颜霁点点头,又看向叩香,问她,“你呢?”
叩香答道,“婢子是前几年才进府的,家?乡受了水灾,没了活路,婢子跟着阿爹阿娘出来逃荒,实在熬不过去了,阿爹阿娘便将婢子卖了来。”
说完,叩香垂下了头。
听她说完,颜霁心里?稍稳了些。
颜霁知道,此刻她出不去,只?能把青萍暂且托付给他们,毕竟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昏迷的青萍一个人扔在那儿的。
“你们或许会好奇罢?”
颜霁的目光转向远方,缓缓开了口,“也许你们已经知道了,我是嫁了人的。”
这句话如同一声震雷,就?这么被她扔了出来,炸得绿云和叩香惊慌失色。
“娘子……”
绿云试图阻止颜霁再说下去,这话要是被旁人听见了,闹不好是要人命的,只?怕明天的太?阳都看不见了。
可颜霁似乎没有听见,她还在继续说。
“你们家?主受了难,我救了他,没想到就这么结下了孽缘,我成亲当夜,他就?逼着我跟他来了这儿,连青萍也是他途中拐来的……”
此时?的绿云和?叩香恨不得什么都没有听见,更狠自己方才怎么没有拦下娘子,教他们小小的婢子听见这样的话。
人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
这样的道理,是他们作一个婢子最首要记的保命规矩。
可现在,他们二人都傻眼了。
知道了家?主这样的秘辛,可还能活得过明日?
绿云和?叩香不敢再想,扑通一声,跪在了颜霁面前,只?能不断哀求她。
“娘子……”
二人甚至不敢提及一个字,只?能不停地摇头,试图让颜霁立刻停下这个话题。
家?主的雷霆手段,他们不是没有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