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你的玉佩交出来!”
裴济缓缓坐下,见她态度坚定又固执,取下玉佩,“这玉佩押在你这儿无妨,我还是那一条,不能随意典当变卖。”
颜霁已经不能再相信她的话了。
“你一而再再而三欺瞒我,我不会信你了。”
“话还未说完,你带着这块玉佩进城,沿弦歌街过飞浦桥,寻那绣云坊的主人,他自有银钱给你,便是照身帖,他也能办妥。”
颜霁不想他原来早有法子,却是在这儿白吃白喝这么久,三番两次捉弄自己,真是可恶至极!
裴济见她不语,似乎被自己气恼了,却仍不在意,一个浅薄粗鄙的女流之辈,若不是见她还有些可用之处,他岂能隐忍至今日?
“如何?”
颜霁攥紧了拳头,暂且忍下,“便是这一块玉佩,主人家岂能认你?”
裴济微微颔首,“若是再问,你答涉沅济湘即可。”
颜霁不解,“涉沅济湘?”
裴济点头,并没有要多作解释之意。
-
颜霁半信半疑,却还是带着玉佩进了城,只是越走越熟悉,直到看见那块熟悉的牌子,才终于想起这便是娄氏从来绣手帕做营生的地方。
“请问,主人家可在?”
店内两侧青柜,陈列着各式各样的衣料,花样繁多,一侧墙面悬挂着珍贵的布料浮光跃金般耀眼,案上立一莲花状的博山炉,丝丝缕缕的檀香浸入其中,同那日后院似有不同。
只见一年青小娘子上前来,客客气气问她,“您要什么料子?”
颜霁摇头,“我不是来买料子的,是受人所托寻你家主人的。”
小娘子将人引到一侧小间,斟茶请座,“您稍待。”
随即,掀开伽蓝帘子,进到一内。
颜霁坐在小几上,打量着这间店铺,不想她还有再来的一日,不知那茯生到底是什么人,还能和商贾扯上干系。
“是你?”
颜霁立刻坐直身子,看着来人,怎么也没想起她的名字。
“宝娘子。”
“无需这般唤我,”宝珞打量一番,再问,“可是你要见此坊的主人?”
颜霁知她颇有些依罗衫判人的样势,也不同她计较,“是我,受人所托来见你家主人。”
宝珞微微一撇,“受人所托?是何等的大人物要见我家主人?”
颜霁受不得她这般气盛,又莫名的觉得极对,这股子劲儿可在茯生身上一模一样。
“这玉佩你去交给你家主人,他自便知了。”
荷包一交,颜霁也不忍她那脸色了。
宝珞接过,还不肯信,“什么玉佩?莫不是又来打秋风的?”
颜霁闻听此言,便是坐也坐不住了,“你最好拿给你家主人去看看,若是耽误了事儿,回头可别往我身上赖。”
一旁立着的小娘子劝道,“宝珞姐姐,要不请谷妈妈来看看?瞧着这位娘子似乎不是那般”
“宝珞,喧闹什么?”
第17章 第 17 章 “你只等着成亲便是。”……
谷妈妈两手捧着玉佩,细细观察了一番,小心翼翼放进荷包内。
“项小娘子,烦问此物是何人交付您的?”
颜霁没有错过她的面上的端肃郑重,想来这块玉佩她应当是认得的,故而也如实答道,“他唤茯生,是他的玉佩。”
“茯生?”
谷妈妈喃喃重复,陷入沉思。
立在一旁的宝珞却是不知,“你将此人的样貌来历细细说来,哪里便是正好能托给你了?莫不是又找借口来哄骗银钱的?”
颜霁心中虽然了然,若是单凭一块玉佩就能确认,那的确有些冒险了,可对这气盛的小娘子总令她十分不适,她再缺银少钱也不会作出那等小人行径。
“他自言祖上是青州人士,至他才居冀州,这次是随主人出关来捉拿出逃的反贼,中了埋伏,才流落至此。”
“青州人士?还捉拿什么反贼?我们主人才不”
“青州人士?”
谷妈妈猛地出言打断,转而又问颜霁,“除此物外,您可还有旁的凭证?”
颜霁摇头,又猛然想起。
“对了,他还说若是有什么疑义,便问此坊主人可知涉沅济湘四字?”
“涉沅济湘?”
颜霁点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