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道长唤人把她抬上了马车,余下的再恢复原样。
“真是?教你说准了!”
处理好一切,坐上马车,远山道长累得气喘吁吁。
颜霁笑了下,没?有再说,“你什么?时候走?”
“这不是?已经出来了?”远山道长笑了下,“先去我师兄的白云观,等你养养身子,咱们?再走。”
颜霁有点担心?,“等他反应过?来,不会?来捉你罢?”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何况你的戏演的不错,想必一时半会?儿他不会?去掘坟的。”
“早知道,应该提起准备具尸体?放进去了。”
“你以为那么?好找?再说了,平白无故的他掘坟干什么??”
......
白云观内,分乾道与坤道。
远山道长见了远慧师兄,便将?颜霁交给了她。
“你同子觉去住,这里我安排子真看着,有她在,总不会?慢待了你的小友。”
远山道长点了点头,“也就师兄你能助我了,若非有你在,此事我就真没?办法了。”
“你我无需多言。”
颜霁那里被?安置到了一间小屋,同观内的女?冠仅一墙之隔,前院便是?贵人家眷们?停留歇息的地方。
生产后的不适让她无法安眠,但终于逃出来的解脱感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许多。
望着窗外飘飘扬扬的雪花,她难得撑着精神看了会?儿,直到那疲惫了一日一夜的身体?生出了困意。
与此同时,饮山云院。
裴济闭着眼睛,一旁的陈从收回了诊脉的手。
“此乃气血上涌,气急攻心?所致,恶血吐出来反而更好。”
说着,陈从拿起笔,开了个?方子。
从昨日申时,张守珪就被?晴山院召了去,直到方才,两人才匆匆打了个?照面。
但两人也无需言语,裴济此病到底是?什么?缘故,众人都心?知肚明。
巳时三刻从府上运出的棺木,是?瞒不了人的。便是?未曾大操大办,但运进晴山院的棺木,又从晴山院运了出去,这样大的事儿一点没?有避人。
更甚,晴山院众人都披了白。
陈从退下后,屋内仅裴济一人,他按了按似要炸开的脑袋,召来了裴荃。
“钺儿何在?”
裴钺,是?他早先为这孩子定下的名?字。
当日,他选了几个?字,待她晚间归来后,拿去问了她。
字写到纸上,她连眼都未睁。
“你看着定一个?就成了。”
她对这个?孩儿一点都不上心?,极其冷漠。
旁人的阿娘总会?为孩儿做些衣衫,便是?手艺不佳,也总是?欢喜的,但她不同。
她应当恨极了自?己,连带着对这个?孩子,也生不出欢喜。
此刻,或是?更恨了。
他又食言了。
“去备马”
裴济起身,裴荃领着奶娘抱着不足八月的裴钺走了进来,他的眼睛还睁不开,蜷着小拳头呼呼大睡。
他还不知道,他的阿娘已经离开了人世。
裴济忽然生出一丝怜悯,伸手抱起了瘦瘦小小的孩儿,但这孩儿并不给他面子,立时又哭闹起来,他将?人交还给了奶娘,问裴荃,“远山道长呢?可为钺儿看过?了?”
项氏体?弱,子息丹又十分凶险,他不知这种情况诞下的婴儿的身子如何。
“道长他……他……”
裴荃犹犹豫豫,他当然发现?了远山道长出逃的事儿,早在裴济吐血昏倒之际,他就命人去传令了。
可随着婢子们?回来的只有一片空,连一句话也没?有,就跑了出去。
“他跑了?”
裴济的脸色阴沉着,他一下子猜了出来。
“道长许是?愧疚不已……”
接下来的话裴荃不敢说,他不敢在这个?关头提及项娘子,也不敢多说。
“不过?张先生已为小主子请过?脉了,小主子平安无虞,最是?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