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立,这是你的照身帖,还有这张银票,你拿着离开?这里罢。”
娄立看着自己?的照身帖欢欢喜喜,可瞬间就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阿兄,你赶我走?是不?是我吃太?多了,你嫌我丢人?我以后再不?吃了……”
娄立紧张的看着颜霁,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要被撵走了。
“不?是,”颜霁看着他胆小兮兮的,拉着人坐了下来?,温声鼓励他,“我们总要分别的,没人能陪你一辈子,你忘了为什么唤你立了?立是自立,是要你自立自强,能坦荡荡立于这世间。”
娄立点了点头,记下了颜霁的话,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他撵走。
他的眼睛和沈易有些?相似,都带着一种挚诚,颜霁忍不?下心伤害他们。
所以,颜霁没有再隐瞒。
“还记得昨天你看到的那张告示吗?我是逃犯,就是那告示上赏银捉拿的逃犯,跟着我你会被我牵连的。”
“不?是的,阿兄,”娄立无法相信,也无法把那个盗宝贼人跟眼前好心救他的阿兄联系在一起。
“你是为了哄我走,故意骗我的吗?”
颜霁笑了下,没想到他会这么想。
“你看看这个。”
颜霁指了指他的那张照身帖,“寻常人哪会有盖了官印的东西,还能任人填写?”
“阿兄,你真的盗宝了?”
看着他这么惊奇的模样,颜霁忽然?明白他怎么会被那无赖老者挑中了。
“没有,”颜霁长舒了口气,把这一番缘由讲给了他。
“所以后面的路我们得分开?,不?然?你随时也有可能被抓走,或许他已经派人在我家?中守着了,就等着我自投罗网。”
“阿兄,不?,阿姊,那你不?要回去了……”
“人前还是唤我阿兄罢,”颜霁把自己?的小包袱给了他,身上只剩下两张银票,还有一张照身帖。
娄立猛的站了起来?,“阿……阿兄,我……我跟你一起。”
颜霁没有答应,“我只想回去再看一眼,不?想再牵连旁人了。”
“这些?银子够你生活些?日子了,找个活计好好干,要是不?行跟着那些?车夫大哥们运货也好,或是待你回来?河东郡再做打算也成。”
“阿兄,我跟你走,就是被人抓走我也不?后悔!”
“别说这样的话,”颜霁想了想,又说,“我是逃不?出去了,我家?中还有一个老母,日后……若是你有心,替我去看看她便罢。”
“阿兄!”
颜霁不?愿意再牵扯任何一个人了,青萍是一个,沈易也是。
娄立脑子一转,忙说道,“我随你去,不?露面可好?便是教我认认地方也成,你走了我也能留下照顾她老人家?。”
颜霁犹豫了下,还是拒绝了他。裴济的人很有可能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这一路上又要行多少关隘,过多少关口,她随时都可能被人带走,又何必再平白带上一个。
“你记住便好,等来?年你安顿了生活再去。”
颜霁跟他说了一遍娄氏的情况,临走前又交代他,“若是车夫大哥们问起,你只道我家?中事急,先行一步。”
娄立点着头答应了,他站在门前,满眼的不?舍,不?知道昨日还是好心救他的阿兄今日怎么就变成了盗宝贼人?
颜霁出了驿站,先是寻了人多的散铺子,吃了点饭,又买了些?干粮,付钱时,才向那两个店家?都打探了近处的马市。
幸这两个店家?所说都相差不?大,颜霁兑了银子,又仔细看了,方才买了一匹红鬃的高头大马,所用三十两银子。
出了城,带着店家?随赠的路书,颜霁记着当日沈易所教,喂了些?草料,拉着缰绳行了一二里路,才终于鼓起勇气,踩着脚蹬子,翻身上马,双腿夹住马腹,稍稍用力,只听?得一阵嘶鸣,马蹄声便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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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河东郡。
裴济坐在上首,听?着孟山来?报。
“当晚,城内仅有七家?售出了衣衫,依着店家?描述,仅余两家?的买者同项娘子身形相似,据臣下等所查,最终只有靠近城门的琼衣坊,当是项娘子当日所进?。”
孟山报完,便低头听?令。
裴济放下李平传来?的密报,又问,“怎么出的城?”
城内把守甚严,又发了告示,她怎么出的城?
听?见裴济的话,孟山顿了下,才低着头回禀道,“您大婚前,曾下令城内半旬都免了宵禁,当日项娘子酉时便出了府,想来?早在您下令前,人已经出城了。”
听?完,裴济一言不?发,坐在上首沉默,可额上暴起的青筋,无疑是在说明他心底的愤怒。
孟山立在下首,觉得浑身发凉。
直到裴济再次开?口,“照着那店家?所说再画一幅像,传令给李平,沿途关隘,都拿着画像一一比对?。查!严查!”
“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
说完这话,裴济手中的金镶宝芙蓉钿瞬间就化为齑粉,那狠厉的目光,如同一只饿狼般,死死盯着猎物。
孟山自是领命退下,门外等着的裴荟却是蹑手蹑脚,不?敢动?作。
“小裴掌事,家?主有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