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这是那女子的情况。”
密报交给?了卢婉,她?翻开看了一眼,又听砚秋继续说道,“她?原是豫州宛丘城外一村落里的傻女,数月前忽然恢复了神智,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家主,没想到事后家主便将人带了回来。”
卢婉听了,面露疑惑,“就这么简单?能?被他?带回来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傻女?那日见她?举止,可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的。”
砚秋答道,“确实如此,婢子问了那村中的旁人,都说她?曾是个傻女,不知道哪天有了什?么机遇,不仅恢复了神智,后来还嫁给?了附近村子里的诊病先生。”
卢婉更迷惑了,“嫁了人?”
裴济怎会要了一个嫁过人的?
便是那女子对他?有救命之恩,至多赏赐些金银,又何至于将人带回来,还这么谨慎的放在身边?
卢婉本能?的不太?相信,可听着砚秋继续说下去的话,她?也?有些动摇。
“婢子还打听到,先是那女子在新?婚之夜消失,紧接着她?的夫婿年前曾外出,道是来冀州寻妻,可至今都不见他?携妻回乡,都说是那女子是什?么狐狸精变的,吸净了她?那夫婿的阳气经血,不知死在哪儿?了?”
卢婉斥道,“荒野人家,满口胡言,岂能?当真?”
细想了想,卢婉又吩咐道,“一个大活人能?丢了不成?今日你便出府,再去打探,务必将那女子的夫婿找出来,将他?们?两个都要查个清清楚楚。”
“喏。”
砚秋离开,卢婉暗中拿定了主意,便是那女子果真有了身孕,也?未尝不可能?是她?那夫婿的。
说不定,两人早就背着裴济暗中苟且了。
卢婉将这一番话稍作修改,半真半假的告诉了裴沅。
裴沅有些怀疑,裴济不近女色,虽说是有为卢氏尽孝的缘故,可他?便是有对卢氏的不满反抗,也?不至于找个有夫之妇罢?
“此事事关重大,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千万不可外传。”
裴沅心生疑窦,可看着卢婉信誓旦旦的样子,她?还是踏进了松雅山房的院子。
“那女子是什?么身份?”
裴沅开门见山,直问裴济。
裴济顿了下,随即又笑了下,“不过是一介庶民之女,有什?么身份?”
“伯渡,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裴沅没有给?他?糊弄自己的机会,“她?嫁过人了?”
“嫁了,当夜我就把?人掳走了。”
提起来裴济倒是很有兴致回忆,可面对裴沅的质问,他?是有些不满的,脸色拉的长长的。
裴沅注意到了,但她?没有心思再问下去了。
堂堂家主,为了美色,强取豪夺,连人妻都不肯放过?
这样的事儿?一旦传扬出去,只怕是连裴氏先祖之名,也?要被人唾弃。
“伯渡,你不该任性妄为,你可考虑我裴氏一族的声名了?你可考虑我裴氏一族的基业了?”
裴沅摇头叹气,她?明白裴济心中对卢氏还是颇有怨气,便是将人囚禁起来,她?也?别无二话。
说到底,是为了保住裴氏百年基业。
可裴济呢?
他?的行为无疑是自毁根基,如果一旦被他?州之主知道,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名声,是一州之主招揽天下英才最重要的一项。
“阿姊无需担忧,那女子不过一婢子耳?岂能?损我裴氏百年基业,一个困在手?心的玩意儿?,能?翻出什?么浪花?”
裴济并不担忧,一个被捏住了软肋的人,便是将大门敞开,她?也?不会踏出一步。
见他不放在心上,又是心有成竹的,裴沅没有再追问,只是嘱咐了一句,“你做事我倒不担心,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为上最好。”
说着,裴沅提起了另一要事。
“你这个年岁,也?该娶妻生子了,再拖下去,大局也会受到影响。”
依着裴济的年纪,便是那孩儿十岁也有了,再过上三五年,再升一辈也?是正常。
可如今,裴济膝下空空,还不如裴淇,怎么说也?留下了一支血脉。
再拖下去,势必会影响来日大局。
裴济膝下无子,众人的目光一定会落在裴钟身上,到那一日,生出羽翼的裴钟又怎会愿意甘于人下。
年轻力壮的裴钟和日渐苍老的裴济,怎不会将裴氏百年基业分化,一旦内讧,必有争斗,事情发?展到那一日,损害的也?唯有裴氏一族。
因此,子嗣问题从来都是最紧要的。
“此事阿姊无需忧虑,我已有主张。”
裴沅想起了卢婉的话,想来裴济早已拿定了主意,既是如此,日后成婚,诞下子嗣,也?能?免去无端灾祸,便是最好不过。
“你那婢子,可要小心些,别成婚前闹出了事儿?来。”
这算是裴沅最后一句提醒。
主母未曾进门前,这府中定然不能?有什?么孩子降生,若是生出一个女子便罢,若是男儿?,来日必然会生出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