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他误会?了?

难道是,茎条尖刺从他血肉出来时,钩断了线条?

他端起红豆牛乳,喝掉。

夜深如墨,外头雨势渐壮,江玉鸣所住的?客房门被?轻悄悄推开,邢葵探头细瞧,另一只手拎着药箱。

褪黑素不在食材,也不在牛奶,更不像武侠剧一样抹在杯口边缘。

是在打豆浆要加的?清水里。

邢葵提前?将不少颗褪黑素用勺子碾成粉,洒进?了水壶中化开。

她?警惕性不差,防止江玉鸣真觉察到她?那晚行?为,还和他一同喝了加料的?红豆牛乳,之后去催了吐。

蹑手蹑脚走近床,江玉鸣今晚也趴着睡,想来后背比催吐还难受吧,正着睡也容易将血流到床上。

药箱放到床头柜,邢葵蹲下来身,脱江玉鸣的?外套,他今日内搭穿的?是白长袖,随着外套褪下,深红色的?后背一寸寸显现。

今天不像上回,没洞,房间内没开灯,下雨天月光也暗,邢葵稍微瞧不清,从药箱里拿出生理盐水,凑近。

这?血……像是倒上去的?!

猝然,江玉鸣贴在床上的?一只手臂抬起,精准攫住她?的?手腕,守株待兔的?他大力一拽,抱住他的?兔子。

“邢、葵。”耳边,江玉鸣滚烫地、一字一顿喊她?的?名字,“你已经闯进?了我的?世界,由不得你不愿意!”

“你怎么。”邢葵紧张骇然,他也催吐了。

窗外阴雨连绵不绝,暗冷的?光照着江玉鸣深黑的?眸子:“我是没发觉你褪黑素加在哪儿,可不管怎样,褪黑素要起作用,得我吃进?去。”

第91章 第 91 章 好孩子,我完蛋了……

到头来?, 喝了?红豆牛乳睡着的,只有梁君赫一个?。

江玉鸣从后面拥住邢葵,浓烈的血腥味潮水般将她包裹, 她像被卷进了?洒满血的玫瑰丛林, 密集狰狞的利刺让她抖瑟。

“我……”邢葵想跑。

“别狡辩, 你上一回见到我背上的伤和疤了?。”他甚至没?问“是不是”,呼吸又热又重地落在她耳畔。

邢葵动臂挣扎,江医生对她体贴照拂, 是她的铁杆队友, 她一直觉得江玉鸣内里危险,但那种危险,一直在异世界,从未真真正正向她释放过。

她有点怕:“那不意?味什么,江医生。”你快变回原先的样子。

江玉鸣丝毫不笑,雨夜潮湿缺光, 他的唇贴在她的耳边, 几近吻上去,气息炙热, 重复说道:“你看到疤了?。”

那些疤痕,遍布在白皙宽瘦的后背, 有的像长?蜈蚣, 有的像小甲虫, 丑陋可怖, 与江玉鸣艳光四射的正面迥然相反。

如滋长?在背后的阴翳。

《聊斋》中有画皮恶鬼一说, 美人揭面,阴诡骷髅。

旧疤和新?伤一齐入目,邢葵能猜到他常年挨打, 他是想说这个?吗?“我会忘掉的,别生气。”

话落,江玉鸣猝地咬上她的耳垂。

“你看到,你该问,你当?不知道。”

真实的江玉鸣,不是辉德职工口中的妇女之友,而是一个?冷情冷性的疯子。

湿热的唇往下移,叼住她的脖颈,江玉鸣五指抬高?她的下巴,艳鬼吸血般咬吮她。

室外?雨急风骤,室内邢葵被他咬得难以说话,他柔软的头发摩着她的下颌,香气和血味充盈鼻腔。

邢葵用手抵拦,指尖穿进江玉鸣的发丝拽,喂,梁君赫还睡隔壁呢,然后她感觉到他化作颤栗的兴奋。

他兴奋个?什么东西!

“你该问,你当?不知道。”江玉鸣在喘动中重复。

邢葵不理解,怀疑江玉鸣生病了?,拽他头发的手偷偷下移,想探探他额头温度。

江玉鸣抬她下巴的手忽地移开,与她要摸他额头的手十指相扣:“好?孩子,我完蛋了?。”

一年多了?,江玉鸣认识邢葵一年多了?,他很清楚她是怎样的小天使。

有疤的人会说,歧视疤的人才有问题,可这些人中,有多少只是因为自身有疤才这样执言,若他们从来?没?有过疤痕,或许也是歧视疤者中一份子。

而邢葵表里一致,江玉鸣早就知晓,她见到他后背后,不会生出嫌弃。

只是,江玉鸣仍恐惧邢葵见到他残缺的世界。

因为邢葵也胆小,她会害怕;邢葵也善良,她会同情。

江玉鸣不想要邢葵的害怕和同情,这两种眼神,他自小得到过不止一次,那让他恶心反胃。

如果她出于害怕远离了?他,如果她出于同情向他打听,他们就结束了?江玉鸣也不想和邢葵结束。

一年多的时间?,周镜、许野、梁君赫相继钟意?邢葵,而江玉鸣陪伴邢葵一年多,他们看到的邢葵闪光点,他难道就看不见吗?

可能,江玉鸣也是动心的。

所以他才拧巴地,和邢葵亲,喘气连连,渴望渴求,却?强耐着不和她睡。

他不想停下对她心动。

然后,邢葵推翻了?江玉鸣的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