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两?人一直分?院别居,他都?不知道原来她?每日清晨要练弓,练完还要写字。

气氛太好,谢春庭忽然不想再?问那些事。

也许她?对宁池意只是偶然为之。

摘星楼人那么多,她?或许只是随意一见。

是宁四不知检点。

他“腾”地一声站起来。对,是宁四的问题。

奚叶握着狼毫笔偏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些许疑惑。

谢春庭讪讪坐下,认真看起兵书,缓缓捏紧书页。

他还是快点成婚吧。

*

日子一天天过去。

这一天难得没有下雪,谢燕早已得了自家三哥的允许,看今日天色甚好,高高兴兴地就往三皇子府跑。

一踏进琅无院的大门,谢燕就看见了正坐在廊下摆开棋盘与自己对弈的奚叶,她?快快乐乐地跑过去:“三嫂,你怎么一个人下棋呢?”

奚叶早知谢燕今天会来,看向一身?粉雪色狐袄的小姑娘,唇角含笑?:“闲来无事而已。”

她?侧头让人将暖炉放得更近一些,谢燕仔细看了看棋局,正思索下一步如何,想起什?么搓搓手又跺跺脚:“三哥呢?”

咦,来了好几回,每每总见三哥戳在三嫂身?边不动弹,今日竟然不见三哥身?影,真是奇哉怪哉。

奚叶看着天真烂漫的谢燕,轻轻一笑?:“殿下被陛下留在含元殿议事了。”

哦,难怪三哥不在呢。

不过还好三哥不在,这样她?就能和三嫂一起玩很久了。上次三嫂给她?的竹哨还放在寝殿中,她?觉得很好玩,早就央了奚叶教她?如何制作。

奚叶当然看出了她?的跃跃欲试,她?没有拒绝,而是看了眼棋局:“待我这盘棋局落定?,便来教你。”

谢燕点了点头,又见奚叶看着她?:“或者,燕燕与我对弈一局?”

玉宁公主作为宫廷最受宠的公主,其实于琴棋书画一道不过囫囵吞枣,并不十分?擅长,现下见奚叶这么一问,她?犹豫了半晌,才从棋盂中摸出一颗白?子放了上去。

奚叶抚开衣袖,拈起黑子毫不犹豫堵住了谢燕的退路。

谢燕皱着眉头,倒没有气馁,而是再?度沉思,将手中的白?子“啪嗒”一声敲在了棋盘上。

*

“啪嗒”一声,棋局已定?,微生愿靠在院中木椅上,随意抛了抛手上多出的一枚白?玉棋子,眉眼冷漠:“李刈动身?了吗?”

身?旁的管事躬身?恭恭敬敬回答:“按公子的吩咐,小的一直盯着呢,李刈今早已经跟着售卖皮袄的商队出发了,去向正是博陵郡。”

去了就好。

快去找博陵崔氏的人来吧,快让姐姐离开那个讨厌的三皇子。

微生愿扯了扯嘴角一笑?,也免得他亲自催促。

他站起身?,语调如寒霜:“让那边的人也多盯着点。”

年轻公子披着雪白?的狐貂,缓步而行,加之极盛艳的妖冶容貌,愈发显得气势迫人。

管事早已习惯公子的说一不二,闻声点了点头:“是,公子请放心,博陵郡那边一直有人在。”

他抬眼觑了眼近来越发身形瘦削的公子,提脚跟了上去,带着几分?讨好的笑?:“族长和其他大人都?说,让您别太辛苦了。”

原本如盛夏幽深潭水般摄人心魄的公子进入冬季以来就渐渐枯萎,见了总让人觉得形销骨立,饶是作为下人看了也有些心惊胆战。

微生愿轻笑?一声,他倒不觉得辛苦,只是有些不高兴罢了。

囿于身?体原因,他无法催动荫离瀑,当然他现在也不想通过荫离瀑见奚叶,他只想当面见她?。

但前几日他终于下定?决心去求见姐姐时,竟然意外发现她?近来和谢春庭住在一起。

微生愿还记得那时脑子里的嗡嗡声响,顾不得许多他就急急追问:“他的床榻为什?么在这里?”

不过几天,姐姐都?和他住到一起了。

他气得脑子嗡嗡的,妖冶的脸满是委屈巴巴:“姐姐说过我才是正宫。”

那时奚叶忍俊不禁,戳了戳他气鼓鼓的脸:“我与你相处数十载,你还不信我吗?”

奚叶挑起他光洁的下巴,认真地说:“阿愿,你应该知道,我重回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要做。”

但这些事都?不可以说,微生愿也从来没问过。

奚叶也没有在等?他的答案,而是问他:“阿愿,你知道爱是什?么吗?”

“爱,是一个宏大的命题。”

晨起光线中,她?的侧脸如梦似幻。

微生愿有些迷茫。

对他来说,爱是什?么呢。

他喜欢待在姐姐身?旁,从第一眼见到就喜欢,后?来长久相伴,回到人间?又对夫妻相处之道更加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