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点头。
方松鹤思索一会儿,道:“确实,赵二小姐一失踪,此人便离开了赵府,有些可疑。”
楚禾与方松鹤聊了起来,两个人能够互相接住对方的话,看起来还挺有默契。
“吱嘎”
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刺耳的响起,十分突兀。
楚禾继续与方松鹤说道:“方公子,你一直追查的那个人,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个高护卫?”
方松鹤沉吟片刻,说道:“依阿禾姑娘所说,高护卫武功高强,能够数次逃脱我的追捕,也就不意外了。”
“吱呀”几声,桌子被拖动时的噪音犹如魔音贯耳。
楚禾又说:“如果那个人对赵府很熟悉,他能够在眨眼间从公子的面前消失也就不奇怪了。”
方松鹤颔首,“阿禾姑娘说的不错。”
“哐当哐当”的动静像是在拆家,久久不停。
方松鹤沉默片刻,闭了闭眼睛,叹气,好脾气的开口:“阿禾姑娘,你还是管管他吧。”
楚禾扭头一看,上好的木雕床的一条腿已经断了。
几只甲壳虫一般的虫子啃在木头上,锋利的牙齿咬上几口,木头柱子上便会留下好几道空洞。
阿九蹲在地上,两只手托着下颌,红润润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虫子咬木头,像是在玩一件很有意思的游戏。
楚禾深呼吸,脸上挤出笑容,凑了过去,“阿九,这是别人家里的东西,我们不能损坏的。”
阿九没搭理她,只挪了一下身子,留了个背影给她。
楚禾再跑到他的面前,弯着腰,笑眯眯的说:“阿九,如果不是你,我们肯定发现不了这个房间,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们绝对不能没有你!”
阿九眼皮子微抬,“我们?”
“是我,是我绝对不能没有你!”
阿九仅仅是“哦”了一下用来回应,一手撑着脑袋,另一手玩着地面上堆积的木屑,低着眉眼,眼睛跟着木屑转来转去。
但在长发要坠地时,他又自然而然的抓着自己的发尾放进了楚禾的手里托着。
听着他身上浮现的那欢快的叮铃声,楚禾在心底里腹诽了千百句。
再看到被拆了一条腿的床,她更头疼了,之后怎么向赵家交代啊!
方松鹤见楚禾把人哄好了,走过来斯文有礼的说道:“阿九公子,也许找到赵家二小姐,就能让事情明朗了,不知你的蛊虫是否还能追踪到赵家二小姐的下落?”
阿九不吭声,低着脑袋用木屑画着圈圈。
楚禾蹲下来,一手捧着他的白发,一手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阿九,好阿九,最厉害的阿九,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小青蛇从楚禾肩头窜出来,脑袋随着楚禾一字一动,像极了在与楚禾打配合。
它似乎忘记了自己的主人应该是谁。
阿九任由楚禾勾住了自己的小拇指,眉眼稍扬,终于肯开尊口,慢慢悠悠的说道:“不用找了,她已经死了。”
第17章 蚩衍
赵府二小姐,赵疏星死了?
楚禾愣了会儿,“你怎么知道的?”
阿九伸出手往前一指,“那儿的血迹很多,如此多的出血量,是个正常人就活不下来。”
楚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许久,“哪儿有血迹?”
阿九略微嫌弃,“你看不到吗?”
楚禾:“……我眼盲。”
阿九扬起眉眼,目光落在了旁边站着的方松鹤身上。
方松鹤颇为意外,毕竟这位阿九公子从一开始似乎就十分的看不惯他,一直以来都没用正眼瞧过他,忽然特意看他这么一眼,他有些“受宠若惊”。
楚禾赶紧说道:“方公子也不知道呢,阿九,我们都没有你厉害,你快点说说吧,哪里有血迹?”
阿九收回目光,站起身来,颀长挺拔的身形又像是高大了许多。
“每一件事都要靠我才行,中原人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他口中的“中原人”针对的是谁,在场的人心知肚明。
楚禾有点担忧的看向方松鹤,毕竟阿九的话开了地图炮,就算方松鹤脾气再好,肯定也会觉得不高兴吧。
他们要是打起来,她这个战五渣是该劝架,还是不该劝架?
方松鹤的表情确实是微变,但他是为自己而感到惭愧,拱了拱手,他说道:“是我学艺不精,劳烦阿九公子数次出手,我深知自己不足,今后还需更加磨砺自己才行。”
阿九眼皮子一跳。
和方松鹤针锋相对,当真是有一种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的错觉,连个反弹的力气都没有,当真是让人觉得自己像跳梁小丑,十分憋屈。
不知为何,楚禾看到阿九吃瘪的脸色,有点想笑。
空中冒出了点点蓝色的如同碎星一般的小光点,它们犹如漂浮的精灵,慢慢的往前蠕动着,有些飞落在了地板上,有些贴在了墙面上,就连桌腿那附近也沾了不少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