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又想到病榻之上的李怀瑾,李芙蓉咬咬牙,继续往前。
那个老头说过心诚则灵,她可是救了他的恩人呢,他总不会骗自己吧!
如果他敢骗她,她回去后就……就扒了他的皮!
李芙蓉记得老人说的潮汐花是通体雪白,然而她辛辛苦苦爬到山顶,红的黄的倒是见过不少,偏偏没有见到白色的花。
夜色降临,更是清冷,夜间才出现的动物的叫声冒了出来,又添了几分诡谲。
李芙蓉心中恐惧,不敢再往前时,抬头却见崖顶上赫然生长着一朵白色小花,她眼前一亮,扔了棍子往前跑去。
林间深处,隐隐冒出火光。
桑朵坐在一块石头上,捶着自己发酸的腿,低声抱怨,“少主一看便不会乖乖回苗疆,只怕他下次见到我就会杀了我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苍砚沉默不语的坐在旁边,手里的木棍上串着一只不久前抓的野鸡,他两眼无神,面无表情,倒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工具人。
桑朵身子一倒,懒洋洋的靠在他的肩头,无聊的拨弄着苍砚身上的腰带,痛苦说道:“我只能躲进这个深山老林里,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真可怜。”
不过很快,她又打起了精神,“这里倒是种药材的好地方,白霜花喜风喜寒,现在已开花,明日我便摘下来,用来炼新的蛊毒!”
忽而,不远处传来了女子的叫声。
苍砚抬起眼眸。
桑朵被一只手扶住腰坐直了,下个瞬间,她的身侧一空,再一看,她的傀儡居然不见了!
李芙蓉好不容易摘下来了那朵白色小花,还来不及高兴,一脚踩空,她身子坠落,发出了惨叫声,恰好又磕到了崖壁伸出来的一根木枝,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及时出现的黑色身影抱住了将要坠地的女子,平稳落地之时,叮叮铛铛的动静由远及近。
桑朵跑的喘了气,愤怒的指着佳人在怀的苍砚,步步靠近,“好啊,你十四岁那年就偷看本姑娘裙底,如今都变成傀儡了,居然还是改不了好色的本性!”
桑朵气得跳脚,“我要杀了你!”
苍砚伸出手,那只烤鸡送到了她的面前,香味扑鼻。
桑朵鼻尖轻动,气势不由减弱,“好吧,等我吃饱了再找你算账。”
苍砚这具傀儡还有个极好的优点,那便是厨艺甚佳,就算最普通的食材,都能被他做成美味。
桑朵正要接过那只烤鸡,有人的惊诧声忽起。
“小姐!”背着木柴的粗犷大汉只见李芙蓉昏迷不醒受制于一个黑衣男子,旁边还有一个人人忌惮的苗疆女子,他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想。
背上的木柴被取下来扔过去,他拔出柴刀冲过去,“放了小姐!”
那只烤鸡恰好被砸到滚在了地上。
桑朵大叫,“我的晚饭!”
苍砚把不省人事的李芙蓉推进了桑朵怀里,他提起未出鞘的苗刀,挡住了那胡乱劈来的柴刀,再抬起一脚,正踢中了大汉的胸口,令对方跌倒在地。
蓝色冥虫散发着幽幽的光点,沿着山路往上盘旋,好似是星光铺成了小道,讨着最是喜爱这些小东西的女孩高兴。
楚禾趴在少年背上,伸出手触摸到了一只蓝色冥虫,它轻颤一下,落在了她的指尖。
她笑出声,“阿九,快看,它喜欢我呢!”
阿九抬眸,轻轻柔柔的问:“好玩吗?”
“好玩呀。”
“还有更好玩的。”
也不知道冥虫们是受到了什么样的命令,它们聚在一起,浮现在楚禾面前,眨眼间拼凑成了一个脑袋上绑着蝴蝶结的女孩模样。
楚禾:“哇!”
下一刻,更多的冥虫飞来,它们很有秩序的拼拼凑凑,竟然又成了一个束着马尾辫的少年模样。
楚禾:“哇!”
阿九眼眸轻弯,心中得意。
那两个闪着光芒的影子越靠越近,竟像是亲在了一起。
楚禾捂住了眼睛,“哇!”
她似乎是害羞了,却又忍不住打开手指缝,偷偷的看那引人脸红心跳的一幕。
方松鹤跟在后面,莫名有些牙酸。
他再往旁边一看,灌木丛里有几只可怜的绿色萤火虫。
一堆蓝色冥虫霸道的把萤火虫赶出了灌木丛,就这还不够,这蓝色冥虫追着萤火虫咬,将后者驱逐得连影子都瞧不见了,冥虫才悠哉悠哉的飞了回来。
这儿本该是萤火虫的地盘,但外来的冥虫可不管这些。
所谓物似主人型,或许有几分道理。
方松鹤抬起眼,见到前面那黏黏糊糊的年轻男女,忽的生出一股庆幸。
好在楚禾与阿九是两情相悦。
不过是让冥虫小小表演一番而已,楚禾的大惊小怪极大的满足了少年人的虚荣心。
阿九轻声嘀咕,“它们还会表演别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