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李府里传来了喊捉贼的喧嚣声,两个人对视一眼,瞬间提起了精神。

一道人影匆忙从院墙里飞了出去,只不过他脚步比起之前更不平稳,落地时还踉跄了一下。

阿九抱着楚禾从树上飞落,看着眼前之人,他装模作样的捂着嘴,但还是发出了笑声。

方松鹤可是万千少女追捧的翩翩公子,如今却是灰头土脸,浑身上下都沾了白色面粉,衣裳上还留下了一个锅铲印,左脚的鞋子不知何故丢了,只有白色的足衣踩在地上,又染脏了。

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甚是狼狈。

楚禾意外,“方大哥,你出什么事了?难道李家还有绝世高手!”

方松鹤窘迫道:“意外,都是意外。”

再听李府里抓贼的动静,方松鹤脸上微烫,“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这么一抓贼,府中动静闹到半夜才停下。

“都怪那个毛头小贼,害我差点就被爹发现做坏事了,不过好在本小姐聪明机智,随便就糊弄过去了!”

李芙蓉把已经冷了的食物送到老者面前,大方道:“大夫说你要养伤,不能饿着,快吃吧!”

老者虚弱的靠坐在床上,皱纹丛生,且蔓延着奇异黑色图纹的面庞之上,表情复杂,“这是什么?”

“粥啊。”

老者略微沉默,“这散发着糊味的黑色糊糊,是粥?”

“当然,和普通的粥不一样,毕竟我加了一点小巧思。”

她这点小巧思大可不必。

老者嫌弃的用手推开,“若你不方便从府中拿吃食给我,其实可以从外面买进来带给我的。”

李芙蓉一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她又笨又蠢,一个被宠坏了的大小姐,怎么可能想得到?

李芙蓉招了招手,让小丫鬟去外面的小商贩那儿偷偷的买点吃的回来,随后,她再凑近老人,“你伤好点没有啊?”

老者自觉面容恐怖,却见她凑近也罢了,居然也没有被吓到,微微偏过脸,他有些不自在。

“放心,死不了,等我伤好了,我自然会离开。”

李芙蓉眼前一亮,“你受伤那么严重,短短时间里却能好的这么快,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秘诀?”

“你问这个作甚?”

“我哥身子不好,我想他身体能快点好起来。”

老者语气凉薄,“还挺兄妹情深。”

“我怎么算也是救了你一命吧,有什么救命的好方法,你就教教我吧!”

老者浑浊的眼里暗光浮现,“但是有个好办法,城外的小岁山,险峻陡峭,在山顶的崖上,生长着一朵名为潮汐的白色小花,那是奇药,可以医治百病,不过……”

“不过什么?”

“那花是灵花,寻常人是见不到的,只有心诚的人独自上山,感动了山神,自然就会绽放在此人眼前。”老者慢慢悠悠的道,“老夫便是有幸得到过一朵潮汐,所以即使伤重也能很快痊愈。”

李芙蓉垂下眼眸,揪住了帕子,喃喃自语,“独自上山,心诚则灵吗?”

老者见她心动,也只是笑而不语。

把她支开也好,省的她会将自己的行踪泄露出去,反正她找不到那所谓的潮汐花,自己自然会想办法回来。

许是觉得丢脸,方松鹤对自己昨天在李府做梁上君子的事情闭口不言,楚禾体贴的不多问,但阿九显然不这么想。

“你昨日受了惊,我特地做了安神香,闻闻味道就不会难过了。”

方松鹤已然换了身干净整洁的装束,在大门口这儿被拦下,看着阿九手里的药瓶,他略微安静,问:“除了安神,还有别的效用吗?”

阿九微笑,“吃了它后,我问什么,你便回答什么。”

方松鹤语气复杂,“我心领了。”

阿九又拿出了第二个药瓶,“这是绵息香,你闻一下,就能忘记不愉快的记忆。”

方松鹤:“我猜,大约也有其他的妙用?”

阿九唇角扬起,笑容天真无邪,“你会在每晚睡着的时候,把不愉快的记忆都说出来。”

方松鹤沉默片刻,“我还是心领了。”

阿九嘀咕,“你这人怎么这么挑,我还做了第三种药……”

“我打听到了,高画师这个时候一般是会在街上为人画画!”楚禾跑了过来,好奇的看看两人,“你们在做什么呢?”

楚禾来了,方松鹤松了口气,他赶紧转身迈出步子,“现在便去寻寻那位画师。”

楚禾拉着阿九跟在后面,小声问:“你是不是又想做什么坏事?”

“没有。”阿九眸光纯真,模样恬静乖巧,“我见倔牛心神不宁,只是好心的想送点药助他心神稳定,帮他一把。”

楚禾有些怀疑,阿九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抢过安神香的药瓶打开,一股幽香窜进鼻尖,她有些愣神,再抬眸,见阿九也是愣住的模样。

她疑惑,“是有点香味而已,没有别的效果呀。”

阿九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抢过瓶子盖上,“许是我做的安神香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