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铁牛神色茫然,“随心……随心……”
忽然,他痛苦的捂住头,眼里冒出血丝,仿佛是脑子里的压力太大,一双眼球会被挤出眼眶。
“随心……那是什么?是什么……”
他的样子太恐怖,楚禾怕他会被自己逼死,连忙说:“那只是一种糕点而已,不好吃的,你不要想了!”
“是糕点……不是剑?”
“对,之前是我说错了,是糕点,不是剑。”
宋铁牛慢慢的放下抱着头的手,眼睛也恢复原样,略微茫然后,他眨了一下眼,“楚姑娘刚刚和我聊什么来着?”
楚禾心中更觉得瘆得慌,不敢再提他与他记忆有关的事情,而是转念一想,问:“那位名叫蓝樱樱的姑娘,宋大哥对她有什么感觉?”
宋铁牛一愣,随后道:“她是个好姑娘。”
楚禾追问:“好在哪儿?”
“她心地善良,上次村东头王婆家的鸡掉进河里,是她去冷水里捞上来的,还有后山那窝被遗弃的小野猫,也是她天天提着剩菜去喂,如今都跟她亲得很,上次下了雨,猫儿在雨中很是可怜,我见到她把伞给了猫儿挡雨,自己则是淋着雨回去了。”
宋铁牛的嗓音不自觉的柔和许多,“后来她患上风寒,病了几日,却毫无怨言,还让春鸣去看看那窝小猫是否还好好的活着。”
美好善良的姑娘,在雨中关怀小动物的那一幕,就算是直男也会忍不住动心。
宋铁牛或许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蓝樱樱有不一样的地方,但是这已经是陷进去的开始了!
楚禾抱着头往桌子上一趴,“完了。”
屋子外面,清风徐徐。
阿九坐在台阶上摸着为楚禾做的短笛,心里琢磨着今天教她什么曲子好,时不时地回头看看屋子里的人,他不大高兴。
楚禾嫌他捣乱,让他在外面待着,不许他进去。
重阳蹲在地上玩泥巴,没过一会儿,一个人偶的模样便出现了大概的轮廓,这应该是个男人,很是粗糙。
阿九一手托着下颌,嗤笑出声。
重阳没搭理,又继续捏泥人,这一次是个小小的泥人,应该是个孩子,放在了男性泥人的身边。
还是丑得很。
阿九两手托着下颌,又一次笑出了声。
重阳头也没抬,又拿起一坨泥巴,片刻之后,他捏出来了一个穿着裙子的女人,放在了地上,小泥人就在男性泥人与女性泥人之间,犹如一家三口。
阿九左腿搭在右腿上,无聊的晃来晃去,斜睨一眼,又要发出讥讽声,冷不丁的注意到了女性泥人头上的蝴蝶结。
他一回头,楚禾与宋铁牛说话时,黑发上的蝴蝶金钗翅膀轻晃,仿若活了过来。
阿九脸色微变。
重阳的小小身影被一道高大的黑影所覆盖,有着危险的压迫力,他抬起脸,见到的是面色苍白的少年,那双眼眸红得诡异。
“你做的泥人是什么?”
重阳伸出小短手一一指过,“爹,娘,我。”
“爹是谁,娘又是谁?”
重阳说:“哥哥,姐姐。”
而重阳眼里的哥哥和姐姐是谁,不言而喻。
阿九被气笑了,“小肉虫,不许你这么叫我的阿禾,也不许你照着我家阿禾的模样捏泥人。”
重阳:“你不会……做,我会,为什么,不可以?”
他咬牙切齿,“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重阳低着脑袋,看着有着小蝴蝶的泥人,“我见过,姐姐,抱你,亲你,我和你,很像,为什么,我不可以?”
阿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的气息都冷了几分,“你若敢打阿禾的主意,我把你的根都拔了。”
他转身之时,一脚踩碎了一大一小两个泥人,再霸道的抢走那个有着蝴蝶结的泥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重阳呆呆的看着阿九的背影,那束成马尾的白发在风中轻晃,很是惹眼,他摸摸自己的头发,同样是白色的。
不同的是,没有人像楚禾一样对他。
她抱着少年时,满心欢喜的抓着他的白发绕在指尖,就连那像是恶鬼一样的红色眼珠子,竟也好似是被她看成了璀璨的宝石。
他也想要人这么对自己,不行吗?
楚禾与宋铁牛聊了一会儿天,便大受打击,早在她沦落至苗疆那会儿,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乱了套,偏偏在关键人物的剧情节点上,居然又给圆上了!
不行,必须快点找到离开村子的路!
小泥人放在了窗台,而红衣裳的少年趴在竹床上,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楚禾推开门的刹那,他手忙脚乱的把东西收进了怀里藏着。
楚禾只看见他好像藏了什么东西,双眼一眯,气势迫人的扑过去,“你藏了什么?给我看看!”
阿九被她欺身压上,手脚呈大字型打开,“我什么都没藏。”
楚禾从头摸到脚,确实是没有摸到东西,她面露疑惑,“难道是我看错了?”
阿九坦然,“你就是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