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该让她流眼泪。她的每一滴眼泪，都是我的错。”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陈述自己的罪状。

台下的笑声，渐渐小了下去。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这不是玩笑。

“我记得你喜欢吃城南那家店的糖醋排骨，但不喜欢吃里面点缀用的西兰花。”

“我记得你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的第三种解法，总是在换元的时候忘记变号。”

“我记得你生理期的时候，不能喝常温牛奶，会肚子疼。”

“我记得你所有的好，也记得我对你所有的不好。”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台下，已经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细节到可怕的深情告白，震得说不出话。

人群里的许知意，听着这些她闻所未闻的细节，脸色由白转青，精心描画的妆容都掩盖不住那份扭曲的嫉妒。

孟紫嫣也呆住了。

她看着他眼底那片化不开的浓情和悔意，心里又酸又涨，眼眶热得发烫。

“对不起。”

“之前是我太弱小，没有能力保护你，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把你推开。”

“但是现在开始，不会了。”

“孟紫嫣，”他直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喜欢你。”

“从第一次在废旧器材室‘亲口教训’开始。”

“一直，都喜欢你。”

“所以，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整个操场，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孟紫嫣身上，等待着她的答案。

孟紫嫣站在聚光灯下，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

他的每一句话，都在她心里激起滔天巨浪。

那些被她刻意压抑的委屈，心疼，思念，在这一刻全部翻涌上来。

她看着他眼里的期盼和紧张，那双永远清冷的眸子里，此刻竟盛满了小心翼翼的祈求。

台下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句。

“答应他！”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起哄声，一浪高过一浪。

孟紫嫣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一把从沈慕白手里抢过麦克风。

全场瞬间安静。

她看着沈慕白，深吸一口气。

“沈慕白，你是全世界，最大的笨蛋！”

“你以为，你在这里说几句好听的，我就会原谅你？”

孟紫嫣的眼圈瞬间就红了，蓄满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台下一片哗然。

沈慕白的身体，也僵了一下，眼底的光瞬间黯淡了几分。

“你让我哭了多少次？你让我被全校的人嘲笑了多久？你让许知意那个女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多少回？”

“你知不知道，我打你的那一巴掌，我的手有多疼？”

“你知不知道，我看到那堆烧成灰的试卷时，我的心有多冷？”

“你知不知道，我给你打电话，却是许知意接的时候，我有多绝望？”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哭腔，把所有的委屈都吼了出来。

沈慕白的脸上，血色褪尽，眼底全是铺天盖地的心疼和自责。

“对不起……”

“我不听对不起！”孟紫嫣打断他，“沈慕白，你听好了！”

在全场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她踮起脚尖，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高大的身躯拽了下来。

凑到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敏感的耳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