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怜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美眸中含着些嘲讽:“太后向来身子硬朗,却偏偏在陛下出征之时身子不适?那还真是凑巧。”

即便先前她已经从萧景承的口中得知了他并非太后亲生,但是好歹萧景承也将她尊上太后之位,又叫了这么多年的母后。

战场上刀剑无眼,一不小心便会出现什么意外,可她却连面也不露,这是已经懒得再装下去了吗?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不过这样倒是刚好。

萧景承不在宫中,她又能暂代皇后之权,那么这后宫之中便由她说了算。

也是时候该向太后去讨那些债了。

她看向春诗:“你去将夏画秋词冬曲都叫过来,本宫有事同你们说。”

察觉到她的态度严肃,春诗连忙照做。

待江怜坐在内殿,四个大宫女已经在她面前站齐。

初次以外,其余人全都在殿外侯着。

江怜目光扫过她们每一个人,不紧不慢的敲打。

“你们四人在来到本宫身边之前,各有来处,本宫一直都知道。但这些日子以来,你们对本宫尽心尽力,尽忠职守,本宫也都看在眼里。”

“如今正值朝廷与后宫最关键之时,本宫选择信任你们,所以要你们去做一些重要的事情,这些事情一旦暴露,对你们来说也是一桩险事,如此,你们可愿意?”

四人面面相觑,尤其是春诗和夏画,眼中闪过震惊与复杂。

但随即四人齐齐跪下,异口同声道:“奴婢誓死效忠娘娘!”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江怜才点了点头,将四人叫了起来。

“狄戎此次来势汹汹,定是做足了准备。陛下既已亲征,本宫坐镇后宫,绝不能出任何差错,因此,要多做些准备。”

“春诗,你持本宫手书,立刻前往瑰丽楼,亲手交给玥妃。她看了自会明白。”

江怜将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书信交给春诗,春诗立即接下。

“夏画,你将太后赏赐给各宫有问题的香料带去昭阳殿,叫许燕柔和许玉凛知晓其害处。”

夏画神情严肃,立刻去找了那盒太后赏赐下来便没有动过的香料盒。

“秋词,你去寻秦太医,秦太医德高望重,在朝中与不少清流官员交好,此刻他的一举一动至关重要。告诉他,本宫需要他的帮助。”

“冬曲,你速去宫外,联络景王世子与世子妃,以及本宫的弟弟,告知他们宫中之变与边关之事,要他们暗中准备,随时听候调遣。”

四人面色皆是肃然,深知责任重大,立刻领命。

待四人离开,江怜才呼出一口气,起身走向殿后偏僻处的柴房。

柴房内,翠儿被捆着手脚,塞住嘴巴,正惊恐地看着她。

江怜示意看守的太监拿下她口中的布团,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如果本宫没猜错的话,你其实非昭阳殿之人,而是慈宁宫那位安插过去的双面探子吧?”

“表面效忠许贵妃,实则真正的主子是太后。许贵妃此番产下死胎恐怕与你也脱不了干系。”

翠儿原本还在挣扎,闻言猛地僵住,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看她这般反应,江怜心中已了然。

蹲下身,抬起她的下巴,

“倘若你能告诉本宫太后近日私下里都在谋划什么,本宫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翠儿神情惊慌,只是一个劲地磕头求饶,涕泪横流。

“娘娘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只是听命行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江怜冷下了脸站起身,看着她如同看着一个死人,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无用之人,她不需要。

“既然什么都不肯说,那便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她漠然转身,对身后的太监吩咐道

“将她送去昭阳殿,交由贵妃娘娘处置。告诉贵妃,害她孩儿的帮凶,本宫替她找到了。”

太监领命,如同拖死狗一般将尖叫哭嚎的翠儿拖了出去。

边关的战报一日日传回,江怜每日都第一时间接过那些密报。

虽未传回什么喜讯,但这对于江怜来说便已经是最大的喜讯。

也正是因此,前朝后宫才维持着脆弱的平静。

江怜代掌凤印,处理宫务井井有条,暗中则通过自己这边的人不动声色地布控着京中局势。

只是这份平静不过几日,便被一道紧急军报打破。

正值朝会之际,太后施施然的地出现在珠帘之后,朝堂中人面面相觑,尚还有些不解。

兵部尚书就已经手持急报,面色严肃的念出了其中内容。

“陛下亲率精锐奇袭狄戎王帐大获全胜,狄戎主力溃退百里,但陛下于追击途中遭遇山石滑落失散,至今下落不明!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震得整个朝堂鸦雀无声,随即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