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相?处过界了。

唐小姐想, 他应该给她一个解释,为什么要这样,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其他。

她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以此为接下来问出口的话?做缓冲。

可惜, 到底没问出来。

她依照傅程铭说的, 慢慢抬起头, 视线从他皮鞋开始往上挪, 最终看着他的眉眼。

眼神相?接,他逆光站着,正深深注视她。

她没读懂眼神的含义, 但绝不清白。

“你为什么要这么看我?啊, 你喝醉了是不是,”唐小姐勉强扯出一个笑,“还是说,我?眼圈太重了,不好看。”

傅程铭眼里?的笑意一下荡开了, “是因为觉着刚睡醒, 不好看,所以才不肯抬头。”

“也?有点关系吧。”她低声?承认了。

他的手原本在她侧脸,拇指贴着耳朵, 现下, 手却渐渐向后移,宽大的掌心抚在她脑后,手臂稍一用力,将她整个人往前带。

唐小姐被动的挪了半步,手下意识攥成拳, 按在他胸口上。

这样微弱的抵抗,给两人之间留出些许距离,仅此而?已。

比刚才要近,比之前每一次都近,她眼睛直直的看他,眼波流转间,指甲掐在掌心里?。

手心越来越疼,但恰好可以告诉她,这是真的。

房间出现了声?响。

门外有人经过,大约是两个女佣,正低声?交谈着,踩着木地板咯吱咯吱响,仿佛随时要推门进?来。

她一面听,一面看着他,呼吸变得愈发不稳定?。

傅程铭低眸观察着,看她惊惶的眼神,笑笑,“我?现在仔细看过了,是好看的。”

他夸她,她却开始自?谦,“一般,我?刚睡醒脸还肿,眼睛也?肿,头发还乱。”

“这么谦虚,”傅程铭勾着唇角,头稍微一歪,继续看着她,“还是在妄自?菲薄。”

他的手在揉着她头发,唐小姐感觉到了。

指腹隔着发丝的触感袭来,身体像是瞬间涌入高压电流。

她实在受不住,咬着下唇苦苦支撑。

眼下的场景和对话?,无疑将关系推到乱序中,她猜不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傅程铭语调微扬,在问她,“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她嘴唇翕动,无声?地说,“还好。”

余光里?,她看到镜子?一角,镜面有个晃眼刺目的光圈,瞧得人眼晕。

“还记不记得我?在船上对你说过,有些话?,会来伦敦说。”

唐小姐声?若蚊吟,“记得。”

她在紧张,同样也?好奇。

傅程铭要说什么,还得这么半搂着她说。

“现在要向你解释为什么临时上船,”傅程铭睨着眼,看女孩子?睫毛轻颤,“因为不想看到你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

她眼睛同刚才一样,又睁大了,震惊的看他。

他笑着,“就?是这样,我?倒不能自?私的说,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但妻子?和其他男人太近,是个丈夫都接受不了,我?也?一样,心里?会不舒服。”

话?讲得极尽坦然,像是准备已久,打?了很多天的腹稿。

唐小姐嘴张开又合上,不知该如?何说后话?。

傅程铭仍是直直的看她,回想起半个多月前的事情。

那天她在车里?,对他说要和刑亦合去伦敦,要很久才回来。

她在院子?里?说,他不陪,有的是人陪着。

再后来,刑亦合开车进?后院,替她拿行李,两个人站在那儿都穿白色,看着像情侣装。

她自?然的上了刑亦合的车,上车前没看他一眼。

成姨走到他面前点破,说瞧着那少?爷对太太别有用心。

他头一次将报纸揉得皱巴巴,也?自?此,撕开了佯装的淡定?。

他也?发觉心里?那阵不悦,实则是醋意大发,酸得不像话?。

从安排集团事项,到托人联络orion先生登船,他匆匆忙忙,一刻都等不了。

他不再冷静,因为某个女孩子?而?变得仓皇。

邮轮上的那天夜里?,刑亦合叫他去甲板,第一句话?就?开始质问,“你既不喜欢她,还占着夫妻名分不放,对她若即若离,又当众握她的手让她误会。”

明月高悬,刑少?爷在月下责问傅程铭,瞪着眼,“你从来都没表示过,你对她什么感情,你喜欢她么?你爱她么?没说过,一句没有,怎么暧昧的事儿倒是一个不落!”

刑亦合冷笑,讽刺他,“傅董这些年每说一句,底下人能玩儿命猜你的心思,这样的高高在上你习惯了是不是?要用在一个女孩子?身上,让她去猜你?不觉得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