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被?棉花吸得很饱和?,唐柏菲不禁哆嗦,脚无声地?躲着?他。
他握住她的脚腕,眼看要亲在脚面上?,她一惊,再躲开。
傅程铭笑笑,不容辩驳地?,“长痛不如短痛,马上?就好。”
他以女孩子挣不脱的力道攥紧,棉棒在伤口那片反复按压,碾了几?个来回。
她指甲抓皱了床单,终于等他抹完了,轻轻呼着?气。
“菲菲,还是那几?个问题,”傅程铭扔了脏棉棒,“现在能不能说了。”
她晃着?脚,后跟在床底座磕了几?下,“我和?她去了你爸爸在的陵园。她和?我说了几?句话,让我买花,我回来她人就不见了。我一个人害怕,就往门口跑。”
“问了保安,保安说,她早十?分钟就先走?了。”
她撇嘴,轻声轻调,“反正,我特别生气,她在欺负我。”
“嗯,还有,”他摸摸她的头?,“后来的事情也说了。”
“后来,刑亦合恰好来接我,他说他没看清路,差点撞到我,我一躲就摔倒了,上?车以后,他发现我手机没电了,非要让我去他家充电,我饿了,那里的阿姨就给我做了两碗云吞。”
他问,“怎么不回家吃饭。”
“坑他一顿,”她指尖抠抠床单,“不吃白不吃嘛。”
他失笑,拿她没办法?,“以后不能这样,好不好。”
她含糊地?说好,“没有了,就这些。”
傅程铭重?新洗了脏毛巾,拧干,开始擦她的手肘。
这里的伤重?,擦了两遍才不见血迹,她一直咬着?牙,敛眉看他给自己抹药,再没说一个疼字。
傅程铭把她揉进怀里,想亲亲她,想说菲菲真勇敢。
可将要吻上?时,她手心死死捂住他的嘴,闷着?气,“走?开。”
他偏过头?,摆脱了温软细腻的手,指节划了划她的脸颊,“走?去哪儿。”
“去一个能分清主次的地?方。找一个,在你眼里能分清主次的人。”
她满是赌气的架势,仿佛要将“分清主次”进行到底。
这一番诡辩、强词夺理的言论,傅程铭差点笑了,“什么时候能亲你。”
“下辈子吧。”她推搡他,手放在他胸前,可惜半天推不动。
“去洗个澡,菲菲,水正热着?。”
唐柏菲合拢眼,裹进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我想睡觉。”
“你别管我,你走?开。”她冷硬地?下了逐客令。
傅程铭看她眼睛红肿,拧着?眉,微不可查地?叹气,“好。”
让这么好这么乖又乐观的女孩子哭成这样,你真是够混蛋。
他暗骂自己,也不敢再说劝她洗澡的话,只静静地?看她。
他叉着?腰,头?一次这么小心翼翼。
深深看了好久,转身去阳台时,到底忍不住要嘱托她几?句。
“你听我说几?句话。”他柔声,她紧闭双眼,呼吸平稳。
“第一,你答应我,以后谁带你也不能轻易跟着?走?了,尤其是去郊区陵园这种偏僻地?方,太?危险了。”
“第二,以后,你和?朋友出去可以,但是得提前告诉我,我让司机接送。”
“第三,你的行程我得了解清楚,”他苦口婆心地?,说个没完,“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人,莫名约你出去,只管和?我报备。”
正准备补充些,女孩子扯被?角蒙住头?,翻了个身,背对他。
他心里没着?没落,不再絮叨,踱步到小阳台里,看夜幕下的枯枝。
很快立冬了,近些天,北京展现出一年中所有的萧索。
唐小姐全身闷在被?窝里,想起他罗列的要求,不自觉地?偷笑。
傅程铭嗓音好听,普通话标准,讲起正经事来字正腔圆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刚在和?她开双人代表大会呢。
傅程铭在露天阳台抽了半截烟,一手斜插进裤子口袋,一手拨电话。
廖佑均提前走?一步去调监控,大概不清楚菲菲已经平安到家了。
等电话接通的这段时间,他看着?慢慢飘起的烟,心说真是白戒了。
过不久,电话通了,他先开口,“您现在在哪儿。”
听着?,廖佑均略显疲惫,“哦,回家了。”
“她平安回来了,我这,没来得及联系你。”
廖佑均诶呀一声,说他见色忘义,“小冯打电话告我了。”
“什么时候,”他感慨,“看来他还是能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