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扣着沙发真皮,她齿间?咬紧下唇,鼻腔或喉咙里溢出一阵轻呼。

最近气温下降,夜里只有十来?度,书房却有两?道滚烫的气息。

仿佛室内一直在升温,热气汩汩地熨帖着皮肤,让她出了一身的汗。

又热又凉地,身下又特别潮,她竭力克制着即将冲破嗓子的声响。

她看不见,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反复地想?一件顾虑的事。

他们不在卧室,第二天一早成姨会进来?收拾书房的,到?时候两?个人如?此露骨的睡着,被看见了多不好。

她断断续续地想?,一夜过去?了。

窗外的月亮下去?,换来?灰亮的日光挣破云层,天边泛起鱼肚白。

微风吹走晨雾,也让文冠树的枝叶晃动着,一下下地拍打着玻璃。

唐柏菲是趴在他身上睡去?的。

两?人盖一件西装外套和黑衬衣,她四?肢蜷缩着,勉强把重要地方遮住了。

外头的风停了,安静片刻,又传来?鸟叫,脚步声、浇花洒水的声。

窸窸窣窣的声入耳,傅程铭的困意消散了,半睁眼,指腹划着她的肩。

他垂下眼,看她熟睡的脸,也仔细听外面的声音。

是成姨要端着水盆进来?,准备给沙发旁的凤尾竹浇水、沏茶、擦桌椅。

他不紧不慢地,依旧在剐蹭女孩子的肩,几个来?回后往起拽衣服,替她盖好。

此刻把手动了下,傅程铭搂住她,侧眼看向门口,“先不要进。”

门外立马没动静了,他又补充一句,“您下午再来?。”

脚步声响起,渐行渐远。

唐小姐从?他怀里醒来?,抬头看他时,下巴支在他的胸前,神?态疲惫。

“刚才有人进来?了。”这是她最担心的。

傅程铭唇角上扬,“没有。”拍拍她,哄她继续睡。

她放心地收回眼,枕着他,再次进入一个浅睡眠。

一个多小时后,头昏沉沉的,睁不开眼,脖子酸痛。

这个姿势睡得不舒服,她眉间?一皱,倒先问他,“你不会被我压得难受吗?”

他笑,“你还没什么分量,我也不是纸糊的。”

“我难受。”她欲要坐起来?,在他身上动啊动,“你扶我一下。”

傅程铭扣住她的手,扶她坐在自?己腰上,看她一手扯过衬衣挡在身前。

她发现他的笑容陡然?暧昧了,语气诱哄着她,“坐下来?。”

她摇头,一只脚踩在地板上。

就像他昨天一样,压住她的肩,让她重重地往下坐。

她面露窘迫,傅程铭眼底的笑化?开。

女孩子脸皮薄,他不再逗她,舒展手臂用衬衣裹住她,抱着人离开。

留她在床上休息,傅程铭进浴室洗澡,把皮肤上黏着的东西冲掉。

他换一身干净衣服,整个人清清爽爽的,坐在床对面的帽椅上看她睡觉。

一上午,看她翻身、嘴巴微微张着,有时蹦出两?三句梦话?。

十点多那会儿,傅程铭出门拿了趟茶叶,自?己沏上,边喝边瞧她。

偶尔起身给她盖被子,再坐回去?,眼始终不离她,仿佛怎么都看不够。

唐小姐睡到?中午,耳边是他打电话?的声,她皱眉,转身,终是被吵醒了。

她的脸埋在枕头里,睁开眼,首先看见的就是傅程铭。

用他们北京话?说,他翘着二郎腿,悠哉哉地,手机贴面与人讲话?。

顺着他宽松的西裤看上去?,最后聚焦在他一动一动的喉结上。

唐柏菲侧躺着,目不错珠地望他,后者没注意到?她在看。

“是么,”他笑,“谢谢我谭部长了。嗯。那我替你转告她。”

“应该是相处得不错,之前还看她们打招呼。”

他左手提起小紫砂壶,添满茶水,头一歪,指节揉着太?阳穴。

“菲菲不会做表面功夫,她不会装。一个小姑娘心思没那么多。”

不知谭连庆说了什么,傅程铭回,“我就这么叫。你别管。”

“女士们的事情,你和我在这儿操什么心。”

又聊了几句,她看得走了神?,他身影轮廓虚晃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