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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一过,再入了九月是真正的秋天。
天气陡然转凉,院子里郁郁葱葱的树也开始泛黄,枯叶不停地掉。
这三十几天内唐柏菲接了个杂志内页的拍摄。
品牌商供应的衣服已?经成了秋装。
毛晚栗也不止一次地感慨着,刑亦合为什么是那种身份。
“你们那边儿的情况比天津还复杂。”毛女士原话。
要不说是多事之秋呢,刑亦合的事刚结束,奶奶就不再见她了。
唐小姐抽空看?过奶奶不下十来次,留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
从?开始的半天,到最后?的半小时,不是她懒,是奶奶赶她走?。
没什么原因,奶奶只说她累,她困,她该喝药了。
唐柏菲堵着门不出,我可以?学学怎么煎药,喝药我怎么不能待了?
奶奶说怕她闻到味儿,觉得?苦,免得?吃不下饭了。
“程铭说你最近因为拍照片儿,又瘦了。我要让你吃不下饭,他该怪我了。”
她笑笑,“他哪敢怪您呀。”
“怪不怪的,你注意身体就好。”
离开小区后?,她总觉得?不对劲,是奶奶看?她那虚弱的一眼很?怪。
按照准确的第六感,她给毛晚栗打了个电话,吐槽最近总没好事发生。
毛女士说,去雍和宫吧,烧香拜佛,求几个保平安的手串就好了。
“尤其是玛瑙,”毛晚栗提醒,“红色的那个,多求求,防小人的。”
唐柏菲玩笑,“防的是时本常那样的小人,能防住吗?”
“能呢能呢,你见过哪个妖怪在照妖镜面前不显形儿的。”
她们去时正值九月份某个周二,工作日、没假期,雍和宫的人很?少。
进门一捆免费的清香,足够拜里面的几座大殿,藏传佛教,不用拜四方?。
由?于雍和宫清代时曾作为贝勒府、亲王宅邸,之后?是皇家?行宫,政教中心。
所?以?外观上是红墙黄瓦,与普通寺庙不同,和故宫一样,有旧时的尊贵庄严。
路过的僧人斜跨佛珠,穿的袍子也是棕黄色。
她和毛晚栗手挽手,手中各一捆香。
毛晚栗说,“拿好了哦,看?清楚要拜什么殿,不能走?回头路。双手交握,大拇指抵住。待会儿法物?流通处有手串儿,戴左手,戴之前记得?熏香。”
说一句,唐小姐嗯一声。
“你怎么懂这么多。”
此时,两人进了北牌楼,一路向?里,经过昭泰门,位于东西八角碑亭之间。
“你知道吗。雍和宫邪灵邪灵的。”
唐柏菲睁大眼睛,作势噤声。
“是真的,我刚来北京那会儿,希望自己能突然来点儿钱,您猜怎么着,出门儿就被车撞了。司机陪了我三十万呢。医药费全包。”
不是,那我还拜不拜了。她怔怔看?着手里的香。
再抬头时,她的视线跨过雍和门殿的阶梯,看?到后?面院落里站了一群人。
左侧为讲经殿,右侧是密宗殿。
那些?人明显是从?左边出来,路过喇嘛碑,直入正中的雍和宫。
她只能望见背影,约莫十余人,有几人西装革履,剩下是跟随的方?丈。
香火不让进内,他们都在外面点燃,一束束白烟飘着,丝丝缕缕盖住黑西装。
一黑一白,色彩强烈地碰撞,抓人眼球。
“你看?什么呢。”毛晚栗凑上去。
唐小姐眯眼,仔仔细细地辨认其中一位熟悉的男人,“就是他吧。”
“谁啊。”
“他怎么在这儿呢。”
半月前,傅程铭出了一周的公?务,再回来一趟就忙到不行。
她问什么事,他缄口不提,只早出晚归,最晚一次是凌晨三点半。
时值一股风由?南往北地吹来,从?里到外贯通着,吹得?她发丝浮荡,几秒钟后?,也吹歪了傅程铭手里的香火。
雍和宫殿前院内,白烟一飘,傅程铭拜了三次,稳稳插进香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