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安静一会儿,继而双手撑住脸,又问,“是黛西让你这么写,还是你自己发挥的。”
傅程铭手压住纸,推给她,“是我要这样写的。”
唐小姐看着钢笔字迹,指尖划在上面,“我还有问题。”
他?颔首,嘴角上扬,“你说。”
问这个时,唐小姐未抬眼,“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等来一阵沉寂,她疑惑的看向他?,傅程铭在此刻开了口?,“我也不清楚。”
她继续,“那,刚才你把话说完了吗?”
“那倒没有,”他?似在埋怨,“中途被打断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
她声音变小,气势弱下?来。
“还想?说,”傅程铭用目光困住她,“我需要你。”
他?人生?太过单调,类似于无声的黑白电影,而她走进他?的世界,为他?带来色彩和喧闹,他?喜欢,依赖着,离不开。
这话他?不解释,她也大致明白,但仍是要问,想?听?他?亲口?说,“需要,是指哪一种。”
“是精神上,情感上。”
他?说着,手指着那行法文,“在说你是天使?的意思。”
“我知道。”
傅程铭笑笑,“没有说你看不懂,我想?说无论在哪儿,天使?都很重要。”
因为被他注视着,她始终恍恍惚惚,心飘飘然。
“在哪,”唐小姐问。
“中西方神话,比如罗马神话,圣经,天使必不可缺。”
傅程铭动作?不急不缓,在桌面笔筒里找出一根铅笔,抽屉里翻出废纸,笔尖摩擦着纸面,声音唰唰响。
她再次探身,视线跟随笔尖,看到底写了什么。
这次还是法文,多了标点,像注解。
Tu es un ange:Mon monde a besoin de toi.(我的世界需要你。)
他?笔尖落下?最后一点,调侃的说,“你也说过,我这人死板,太浪漫的话不会说,哄女?孩子开心的水平一般,什么都不如烂笔头,索性写在上面,看得一清二楚。”
刚结婚时骂他?的话记到现在了,她想?笑,又抿唇克制住,靠在椅背上。
两?人距离不像刚才那样近。
傅程铭问,“我这么解释还可以?算是满意?”
唐小姐不回答,下?巴往里收,两?手把裙子攥皱了。
她在想?,之后该怎么办,总不能聊一晚上,总得睡觉吧。
侧目看向床,床帐里被子隐约堆在那儿,床单有她躺过的痕迹。
他?将铅笔插回笔筒,简单收整桌面,没有要走的架势,也没再抱被子。
那就是要睡一床被子里,她酝酿好久,都准备脱鞋上床时,门?又被敲响。
傅程铭去开了门?。
她背对门?口?,看不见外面站着什么人,只得竖起耳朵听?。
应该是女?佣来了,对他?说,“先生?,您要的被子,这是昨天刚洗过烘干的。”
他?说了个好,关?上门?。
傅程铭将被子放了,去衣柜旁默默换睡衣,脱下?的挂进去。
听?着衣服摩擦声,她在桌前一动不动。
也就是说,虽然确定关?系了,但还得分两?张被子睡,和以往没区别?。
她心跳逐渐平缓,又沉在肚子里,总之不是滋味。
这个平静又特殊的夜晚,两?人只是说几句话,再进一步都没有。
他?们甚至没接过吻。
他?换好睡衣,关?了顶灯,只留床边两?盏,此时手机震动,傅程铭接起,垂眼听?那端讲话。
光线昏暗的房间中,唐柏菲听?不清电话里说什么,只见他?低声回应,“我还在伦敦。”
“应该快,不出半个月。”
说话间隙,傅程铭的目光挪到她身上,眼里有笑的与?她对视。
这一眼清清白白,不会引人遐想?,但唐小姐心里有鬼,快速收回眼。
屋内静静的,她努力不发声音,不打扰他?工作?,站起来走到床边,扶着栏杆,一只膝盖跪在床上,拖鞋顺势落在绒地毯里,没声响。
动作?停在这里,又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