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宁先发制人讥讽,毫无退路的她不能表现出半点心虚,要比谁都理直气壮。

“可爷爷时常要见你。”

沈寒年莫名的一句话,姜云宁通体生寒,如坠冰窖。

他竟然有过念头!但碍于爷爷而已!

在某个时刻,她差点就被他永远关起来,没有任何人格可言。

姜云宁咽了咽口水,宽厚精壮的身影欺压于头顶,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沈寒年眼底波澜不惊,宛如一滩死水,漆黑下姜云宁感知到不宜察觉的危险。

“你突然来医院,到底……”

话未说完,突兀的铃声响起,打断他没说出口的质问。

沈寒年本不想理会,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号码,面色稍缓。

他起身,不顾旁人径直走出病房,温柔的语调在耳边回荡。

“怎么有时间打电话,睡不着吗?”

姜云宁愣在原地,眼前全是沈寒年温润如水的模样。

相处这么多年,她头回见到他对谁有好脸色,仿佛经年的雪山融化,夹杂春意的暖意将要把人溺死其中。

原来他有爱,但她不配他交出而已。

这通电话更衬得她像个可笑的小丑,在沈寒年眼里,她就是个卑微可怜、乞求他能施舍一个关心眼神的乞丐!

姜云宁大口喘息,散掉眼底酸涩的泪意,压制心底的委屈。

眼泪有人心疼才值得,不然只会让人看笑话。

她哑着嗓子看向还留在病房里的医生,低声道谢:“麻烦你了。”

沈寒年叫来医生,无非想诈唬她,或者找出纰漏,但他回答得滴水不漏,无形中维护了她。

医生摆摆手:“没事,我们医院有规定,一切以病人为主。但我说得也没错,你确实要好好休养。”

她点点头,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又是拜托医生继续帮她保密,起身就要出院。

医生左右不了她的决定,只好让路。

姜云宁让陈叔来接她,在路口等待时,快速在备忘录上记下一串数字。

那是给沈寒年打电话的号码。

国外的区号,还有时差,再加上沈寒年的态度……

难道她就是真正的白月光?

姜云宁抿紧薄唇,不自觉拇指抵在下巴,面露迟疑。

以沈寒年的性格,真的会轻易把人亮给她看吗?

在卢娜娜身上她已经上过一次当,不得不谨慎。

当初是沈寒年默认热搜发酵,她一时想不通才会怀疑到卢娜娜身上,其中便有他的手笔。

既然他知道自己的动向,肯定也清楚她调查过卢娜娜。

热搜就是沈寒年给她挖的坑。

这次呢?

姜云宁拿不准,她也不信沈寒年,互相怀疑罢了。

真累。

陈叔很快接上她,姜云宁别无去处,爷爷那边她不能去,怕让他担心,沈寒年众多房产中她只去过“婚房”。

其余的地址她一概不知。

如今想来,她还真是一无所有。

既然今后要跟沈寒年撕破脸皮,也要想好退路才行,房子必须要提上日程。

她手中不缺钱,但想在寸土寸金的本市买个差不多的房子,也不容易。

更何况她还要养工作室,前期不靠沈寒年,投资也不小,处处都要省着花钱啊。

姜云宁抵着车窗疲惫闭目养神,各种杂事绕在心头,泛起阵阵恶心。

“难受的话,冰箱里有楚总准备的薄荷糖,压一压。”陈叔担忧道。

姜云宁不假思索拉开车内的小冰箱,撕开包装含在嘴里。

清凉的薄荷清香驱散那股恶心感,刹那间,呼吸都顺畅许多。

她舒坦靠在椅背上,揉捏胀痛的太阳穴,等到车辆停在红灯前,她悠悠转醒,思绪逐渐恢复过来。

姜云宁捏着薄荷糖的包装袋,发出啪啪声响,眼底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冰箱里静静躺着整盒的薄荷糖,刚放进去没多久,这辆车一直是她在用,陈叔不会随便动车里的东西。

而她,根本不会放糖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