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了……但是他要求见到你之后再签字。”林芝芝皱眉,“我从没在离婚案中见过这种偏执的男人。”

沈青玫面无表情,怔怔盯着后视镜。

梁恪川轻声安慰,“你不愿意的话,我去见他。”

“不用,我去。”

沈青玫深吸一口,下车、进门。

咖啡店门前的风铃再次响动一声,李京泽睁开眼看着她,阴鸷的脸露出笑容。

邪性、满足。

沈青玫很讨厌这种被胁迫的感觉,而自从他们闹掰后,李京泽一次次用这种感觉威胁她。

“签字,我们去离婚。”

沈青玫并不废话,将离婚协议推到他面前。

“玫玫,我们真的没有其他选择了吗?”李京泽微微俯身,这模样不再是原先温柔的丈夫,而是职场里的上司,极具压迫感。

沈青玫不自觉皱皱鼻,“没有,我只说最后一次,从你欺骗我那一刻,我们的关系变没有其他选择了。”

李京泽攥着笔的手愈发用力,指尖压出血色。

沈青玫盯着她,毫不避让。

半晌,李京泽吐一口气。

“好,我签。”

他在协议书最后一页签下自己的名字。

在沈青玫三个字之后。

也是最后一次。

签下名字后,李京泽觉得自己像是个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眼前的一切成了走马灯,他木然地签下名字,木然地进了民政局,木然地办了手续,木然的转了股份。

直到迈巴赫关门的刹那,他才猛然有了意识。

司机问他,“李总,您去公司,还是去医院?”

李京泽回过神,“去别墅。”

那五套房产,他把婚房留了下来。

李京泽回家转了一圈,躺在两人曾经躺过的床上,睡了过去。

他还有机会,只要没拿离婚证,他就还有机会。

他相信,玫玫一定会再回到他身边。

……

一种难以言喻的轻盈感充斥心腔,整个人都无比轻快,焕然一新。

她让林芝芝把她送到了疗养院。

沈青玫几乎是一路小跑,到了何毓敏的病床前。

明明是该值得高兴的事情,她却想哭,想说。

紧握着母亲的手,嚎啕大哭。

哭她年轻做错事,哭她一片真心喂了狗,哭她重获新生,哭她还有很好很好的未来。

她比母亲幸运,也因为有了母亲,才幸运。

沈青玫到了半夜才出来。

走廊外,一根细长烟雾缭绕升空,点点星火明灭。

梁恪川靠在墙边,望着窗外。

沈青玫慢慢靠近,没说话。

“哭完了?”男人按灭烟头,“小时候是小哭包,现在是大哭包。”

提起小时候,沈青玫不由笑了一声,“那你小时候是小煤球,长大了……”她瞥他两眼,看着男人白净的肤色,终究没说出大煤球三个字。

“走吧,我送你回去,今天给姜教授请了假,明天必须要去了。”梁恪川转身,“要不然那小老头不依你。”

沈青玫:“不准说我老师是小老头!”

梁恪川轻睨她,“好,小哭包。”

沈青玫哭笑不得。

回了别墅,漆黑一片。

沈青玫进屋,不见人影。

梁恪川解释,“林律国外的工作积压太多,下午就走了。梁明婧事务所有事,加班去了。”

沈青玫看了眼他,“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