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包了一个酒楼,订婚仪式的全程她都没什么参与感,只是充当一个花瓶的角色,顺便被他们圈内的人指指点点。
倒是看到?一个眼熟的人,上次去洗车看到?的那个老板,一副吊儿郎当的大少爷模样,任舒在旁边听到?别人叫他邹凯,北京城知名红二代,从小大院长大,跟赵家独子赵未决关系颇好?。
只有短暂的对视之后,轻飘飘移开。
邹凯跟崔家算是挺远的远亲,来也只不过因为?酒楼是他的地?盘,意外看到?任舒,啧了一声捞起手机给厍凌发?消息。
【厍总您猜我瞧见?谁。】
人没回。
【上次来洗车一起那个。】
【在哪?】
邹凯哎呦了一声,坐沙发?上,胳膊肘撑着膝盖,趁火打劫说:【香港竞标下?的那块地?皮,让给我。】
【帮我照顾一下?。】
“我靠。”邹凯瞬间人都弹射起来了。
目光盯着那女孩,眼睛简直要放光,订婚宴的主角敬完酒,苗佩玉穿得珠光宝气,满脸喜气,走到?前厅那桌站在任舒身?后,手指揽着她的肩膀说给人介绍:“这是我女儿任舒,在申城开了一家甜品店,现在在当地?特别有名。”
任舒坐立不安,尴尬无处遁形,回头看了一眼苗佩玉低声揪了下?她的衣服:“妈……”
对面男人笑着把目光落在任舒身?上:“任小姐是很漂亮。”
她一瞬间觉得自己才是桌面那道菜。
任舒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只是松开了扯着苗佩玉的手,无力垂落身?侧。
“她还没对象呢,小姑娘嘛,你们都互相认识认识。”苗佩玉拍了拍她的手,咧着唇坐在沙发?上的几?个贵公子,似安抚。
在这一瞬间任舒忽然不太认识她了,那个安静温婉气质出众的苗佩玉,或许在试图介绍她跟厍凌认识时,就已经在生活中被改变。
这样一想,她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儿,没能体谅母亲的不辞辛苦。
对面几?个人抬酒杯,任舒也带着基本礼貌跟他们碰杯。
邹凯从旁边吊儿郎当晃过来,显赫家世让他瞬间成为?视线中心。
“任舒?好?久不见?。”
任舒看着邹凯,还没从他的熟稔语气中反应过来,当下?也只是说:“好?久不见?……”
苗佩玉看到?邹凯,有些意外:“你们认识?”
这位是向来用鼻孔看人的爷。
邹凯表现得熟络,又朝着任舒眨巴眼,说:“上次她跟朋友……来,就见?过几?面,但不太熟,不过听说任小姐是做餐饮的,挺巧,加个联系方式说不准以后有合作的机会。”
倒是也没说是哪个朋友。
邹凯身?边朋友也就赵未决那几?个。
任舒就拿出手机跟他加了微信,表情没什么变动。
下?半场邹凯被酒楼经理叫走。
临走时还朝任舒传了个飞吻,说:“任小姐下?次组局一起吃饭。”
任舒说:“好?。”
他走之后,旁边有几?个男人过来朝任舒敬酒认识,任舒看到?苗佩玉一副开心的样子,不知道被苗佩玉拉着喝了多?少。
这样看来苗佩玉也没变多?少,以至没看到?旁人眼底的取乐八卦,以为?他们真的有心相识。
胃里翻滚,任舒实在受不了中途去卫生间,没忍住抱着马桶吐了,饭前吃的醒酒药都吐了出来。
口腔里的腥臭味让她恶心,又开始一阵阵反胃。
任舒狼狈地?摸了摸泛红的脸,甚至感觉自己身?上都变得很脏。
外套单薄,手指冰凉,清冷的空气涌进来淡化?了此时的气味。
她红着眼抬头看到?卫生间狭小的窗外刺骨寒风吹进来,周遭没有声息,脑子变得迟钝起来。
下?雪了。
任舒刚站起身?想去漱口,听到?走进来从隔壁间出来的苗佩玉喊着崔念念,推门?的手指止住。
“宝贝,快一点,你爸爸还等着你切蛋糕呢。”
“姐姐呢?”崔念念问。
“估计先走了,先不管她,快点把蛋糕切了别让人等。”
任舒坐在马桶上,等声音彻底结束才离开。
酒精越来越上头,任舒感觉自己有些晕,低头打网约车回酒店。
她站在门?口,又莫名觉得一切陌生,油然而生委屈。
可却没有哭,只是眼睛被风刺得有些酸痛。
车一直堵在望京,任舒没有雨伞,不想进去,也不好?意思跟前台借,就蹲在门?口柱子后面,缩着脖子犯晕。
其实她也可以跟上次一样不管不顾离开,但还是喝了,喝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