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时忽然想起了在李牧杨婚礼上服务员给?准备的早餐营养粥,当?时没什么胃口,后来想起来口味挺不错,清淡又很营养,搜了下病人?应该也能喝,不能喝也能给?骆盂。
这么晚,骆盂大概还没吃晚餐。
在平台上没搜到,任舒又给?乔亦然发了消息。
【你知道有家早餐店叫宝利坊吗?】
如果顺路任舒想去买一下,她不好?意思空手过去。
【早餐店?我记得有家餐厅叫这个名字,他们家餐厅一道菜上千的。】
【不送外卖吗?】任舒愣怔了一下。
【一般不送。】
难怪那天没在别人?面前看到早餐盒。
最后只在医院附近水果店买了水果,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骆盂给?她发了病房号,任舒进去时骆盂没在房间。
伯父正躺在病床上沉睡,任舒把果篮放在一旁,看着吊瓶里的药水一滴滴往他粗糙削瘦的手背里注入。
她站起身想把他的被子盖好?,还没碰到衣袖,目光倏然落在他手腕处微微显现的青紫痕迹上,手指停在空中,随后很轻把人?的衣服给?翻开,看到很明显一个极用力的拧痕,用了那一小块肉都?要撕扯掉似的力道,让皮肤泛起红紫。
任舒眼睫忽闪,呼吸都?忘了。
医院都?有监控,更?何况伤口这么明显,怎么骆盂都?能看到。
任舒感应到什么似的,一回头?,看到正站在病房门口一动不动的骆盂,像鬼魅的影子安寂站在那。
她被吓得心脏剧烈跳动了好?几下,手也倏然松开伯父的衣袖。
晚上七点多,夜幕呈昏暗状态,像是掺了水的蓝色天空只有一轮月牙清透地挂在天边。
医院清冷寂静,来往人?匆匆,任舒揣着口袋侧过头?看他。
“开心点吧,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
骆盂手揣着口袋,轻声说?:“不用安慰我,我刚才就是忽然感觉很安静,但身边有没有什么朋友,就想到了你,你还记得高中”
任舒出神往别处看,落了几步,骆盂回头?看她,双目对视,任舒快步跟上去。
“你刚说?什么?不好?意思我没听清。”
骆盂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路边一辆陌生的豪车停靠在便利店门前。
“你看什么呢?”
任舒只是看晃眼,以为那辆车是厍凌的。
“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只黑猫跑过去,估计看错了。”
“这边有挺多野猫流蹿,你要吗?我帮你抓一只。”
任舒摆了摆手:“会有很多毛,养不了。”
“也是,任舒。”骆盂又说?,“谢谢你过来,你能过来我心情?好?了很多。”
“你回去吧,我没法送你了。”
任舒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坐在后排看着窗外一扫而过的风景时还在想,厍凌是有事碰巧停在这,还是跟着她过来的。
乔亦然还在加班,过分安静的氛围让任舒打开门不太能习惯,随后沉了口气,把自己扔在沙发上,抱着小兔子玩偶,脸颊埋进它的耳朵里。
过了很久,她坐起身正要去浴室洗澡,看到放在桌面的证件,任舒就坐在沙发上看了许久,
她发现她也并不喜欢一个人。
寂静的客厅传来门被打开的声响,乔亦然在玄关换着拖鞋,看到任舒坐在沙发上晃了晃她的证件。
“你不会是想偷偷跑了吧?”
乔亦然在跟易思信的工作彻底签订后,准备跟上司一同飞去美国分公司发展,美国信托、税务跟保险的财富规划需求强烈,乔亦然也很想出国拓宽视野。
更?别说?,离婚之后,她不想继续待在申城。
乔亦然看出任舒眼底极力藏着的难过情?绪,把包扔在沙发。
她在得知文教授出事那天就计划好?了出国,但当?时任舒情?绪不佳,她迟迟没说?出口。
“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喝点?”
“明天就走?吗?”任舒问。
好?忽然。
就剩下她自己了吗?
乔亦然说?:“原本?是下周的,临时有个项目要提前。”
她的工作本?身就比较弹性,这两年任舒早已习惯,本?想做饭给?她吃,乔亦然不想让她忙,点了一桌外卖,又喝了酒,两人?都?喝得宿醉。
乔亦然抱着任舒哭,她平常那么理智一个人?,抱着任舒说?她跟陆昊为什么会走?到那一步。
任舒拍着她的肩让她少喝点,半夜她又抱着马桶吐,连离婚那天她都?没这么难过,任舒一个醉酒的人?照顾她一整晚,天空泛白才昏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之后,她躺在床上被盖好?被子,房间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