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皇帝现在留着张院首,其实也是为了返魂丹?”云知鸢心有所思,“返魂丹毕竟不是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事情,知道的人肯定很少。所以皇帝查才不得不留着他。”

“可以这么说。”燕归尘点头,“张院首已经被革职,如今另有他人接手太医院院首之职。”

云知鸢转念一想,又道:“如此说来,张院首也算是已经倒台了,可是我今天一抬出张院首的名字,那几个地头蛇居然就怕了,难道他们还不知道张院首被革职的事情?”

可是这也不太对啊,新的太医院院首都任职了,张院首被革职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

而且也并没有人特意隐瞒这种事情。

燕归尘却摇了摇头:“这倒未必。太医院派系众多,张院首倒台,自然有其他人想趁机拉拢势力。济世堂能在京城立足这么久,背后恐怕不止张院首这一棵大树。”

“而且……”他话锋一转,轻哼道,“只要皇帝确认返魂丹里的蛊虫有用,他自然还会受到皇帝的重用。”

这几天庸王府里风平浪静的。庸王府外也没什么动静,一切都安静的有些可怕。

“你那返魂丹的蛊虫已解,纵然是张院首也奈何不了你,他啊,死定了。”云知鸢说起这件事还有些眉飞色舞的,“只是没想到太医院里也有那么多派系纷争,我听说济世堂联合了几位从太医院退下来的老太医,与官府勾结合谋,欺行霸市。他们的胆子那么大,恐怕还真不止有张院首一个靠山。要想扳倒济世堂可不简单啊。”

听了这话,燕归尘眸光一闪,“你想做什么?”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云知鸢笑嘻嘻说道,“我好歹也是有志青年,自然不愿意眼睁睁看着济世堂那些人胡作非为,坏了行业名声不说,还耽搁病人的病情。像济世堂那样的存在,早就应该被取缔了。”

虽然她能力绵薄,但是她行医济世,是最不愿意看到有像李小花那样的人被平白耽搁病情的。

“既然济世堂欺行霸市,那么想必他们不会让你的医馆开得太顺利。”燕归尘实话实说道,“以你绵薄之力若想蜉蝣撼树,难如登天。”

“不是还有你吗?”云知鸢两手捧着脸颊,凑近了燕归尘说道,“虽然我在外行走用的是假身份,可想必王爷你也是不愿意看着我出事的。否则,谁给你治伤呢?”

她想起今日去牙行的事,又说道:“不过我也知道开医馆不会顺顺当当,已经在让牙行帮我找护院了,济世堂要是敢来捣乱,总得有人应付不是?”

“护院?”燕归尘眉头微挑,“你出的起多少价钱?”

“怎么了?”云知鸢突然心生警惕。

燕归尘说道:“你既然说了济世堂欺行霸市,勾结官府,那么你要找护院,若是活契,那些人未必敢与济世堂对抗,那么请了护院也是无用。若是死契,介时若真的将事情闹大,出了人命,你又担当得起吗?”

燕归尘自身就是从刀光剑影里厮杀出来的,他最是清楚这些事情,“最重要的是,牙行的人未必敢得罪济世堂,你想找护院的事情,多半是无疾而终。”

听了这些话,云知鸢咬了咬唇,脸上的神情有些郁郁,若是找不到护院,就凭她一个女流之辈,怎么能挡得住济世堂找麻烦的那些人?

可要是找到了护院,燕归尘说的那些问题也确实有道理。

她突然长叹一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事情怎么就那么难办?”

看着她有些抓狂的模样,燕归尘缓缓开口说道:“其实倒也不难……”

第125章:有一个地方

云知鸢骤然停下了动作,狐疑地看向燕归尘,她想起了方才燕归尘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云知鸢试探着问道,“你有什么建议吗?”

她想起来燕归尘是上过战场的,他的手底下说不定就有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人,那些人见识过刀光剑影,自身就有肃杀之气,若是能请来做护院的话,当然就再好不过了。

似乎是为了验证她的想法,燕归尘说道:“巧了,我知道一个地方,能够解决你的燃眉之急。”

“能让我请到护院?”云知鸢不太确定地说道,“济世堂不是好惹的,所以我本来是想请一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做护院。若是牙行那边真的因为不敢得罪济世堂而推脱此事,那么你所说的那个地方,就不怕被济世堂记恨吗?”

燕归尘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伸手在书案下的一个暗格里拿了一块令牌出来。

“那地方叫藏锋楼,你拿着这令牌,让采莲带你去,介时,你自然会得到你想要的。”燕归尘将令牌交给了云知鸢。

“听你这意思,那所谓的藏锋楼似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我从来就没听说过?”云知鸢将令牌拿在手里仔细摩挲着,她发现这令牌看起来虽然是木制的,可却像是某种稀罕的木料,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不像普通木头那样轻巧。

而且她拿着令牌在燕归尘的轮椅上敲了敲,似乎还有金属之声。

燕归尘看着她的动作有些无语,“这是玄木所制,水浸不腐,火烧不坏,且玄木出自其他地方,在京城极为稀少,所以这令牌本身就是鉴别身份的东西。”

顿了顿,他又说道:“藏锋楼不过是小地方罢了,赚点不好见光的钱财。”

“这倒是稀罕。”云知鸢点了点头,将令牌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若是遇到危险了,还能用这玩意砸人,确实不错啊。”

她将令牌收了起来,“不过若是牙行帮我找到了护院,那你这令牌可就白白给我了。”

“不会。”燕归尘不以为意,“牙行不会做你这桩生意。”

“你就那么确定?”云知鸢心里不服,“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花了那么多银子,怎么就不行了?”

燕归尘道:“在京城,钱财是最不要紧的东西。你今日之所以能吓退济世堂的那些地头蛇,无非就是因为搬出了张院首,等他们查明你和张院首并无关系,他们为了脸面,必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听了这些话,云知鸢也只能耸了耸肩,“你说的有道理,唉,看来要想在京城开医馆,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不过虽然裴大夫没什么背景,但是她可是庸王妃不,有燕归尘兜底,总不至于真的举步维艰。

只是……

牙行当真不敢做这桩生意吗?

事实证明,牙行的人还真就不敢得罪济世堂。

翌日一早,云知鸢就带着药膏去了桐花巷。

她刚到没多久,李老板也带着李小花来了,在他们身边,还有一个神色紧张的妇人。

几人一见到云知鸢,就像是溺水的人见到了救命稻草似的。

李老板神情激动,他上前一步说道:“裴大夫,您可真是神了!昨晚小花吃了汤药以后,居然就不再喊伤口痒了!”

“是啊,原本小花的伤口一直不好,没到天气渐热的时候就总是会发痒发疼,我们都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都……”妇人是头一回见到这位“裴大夫”,不过她脸上的感激之色却是实打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