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话的太医一愣,随即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微臣并未诊断出庸王妃怀孕。”

一听这话,皇后的脸色变得更差了一些,她又对其余几人说道:“你们几人的诊断结果是什么?”

“回禀皇后娘娘,微臣的诊断结果与周太医无异。”

“回皇后娘娘,微臣也是如此。”

“微臣亦然……”

几个太医都说了相同的话,且他们来的时候和张院首一句话都没多说,并不存在串通口供的嫌疑。

而几人的话音刚落,张院首就愣在了当场,他语速飞快地说道:“虽然你们几人才刚刚进太医院,可怎么竟然连喜脉都诊不出来?”

周太医一脸的茫然,他如实说道:“张院首,喜脉我们当然诊得出来,可问题是庸王妃并非是喜脉啊,子虚乌有的事情,我等如何能诊断出来?”

这下子,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了。

燕华姝甚至饶有兴趣地鼓起了掌,“父皇,这事可真是太有趣了,如今看来,若非是庸王妃欺君,那便是张院首欺君。可无论是谁犯下如此大错,还敢扰乱赏花宴,坏了父皇的兴致,本公主都绝不会轻饶了他!”

有燕华姝放下这般狠话,张院首也慌了,“这……公主殿下,庸王妃确实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无疑啊!”

“可如今为何其他太医没有诊断出来?”燕华姝冷笑着,“并且你只是一家之言,而这几位太医却都是一样的诊断结果。”

就算是周太医等人的医术比不上张院首,可难道他们好几个人都是吃白饭的吗?居然连两个月的喜脉都看不出来!

皇帝的面色也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云知鸢低头捂着脸就开始哭,她肩膀耸动,哭得伤心至极。

“呜呜呜……父皇,母后,儿媳只不过是想要早点怀上王爷的孩子而已,所以这才请张院首为儿媳诊脉,却不料……”

云知鸢呜呜咽咽地哭着,“却不料张院首居然如此狠心,居然诬陷儿媳婚前便有孕,若不是这几位太医还了儿媳的清白,只怕……只怕儿媳当真就要把命留在这里啊!”

“张院首,你诬陷庸王妃,欺瞒父皇母后,究竟意欲何为?”燕归尘似乎也动了怒,他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又那这一块手帕掩着唇咳嗽了起来,整个人虚弱得仿佛快要碎了。

“王爷!”云知鸢夸张的哭喊着说道,“王爷,你身子不好,万万不能动怒啊!”

说着,她又指着张院首道:“张院首,你莫不是想污蔑冤死了我,再逼得王爷伤心郁郁而终?我和王爷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怎么会有如此歹毒的心思?”

她这话令在场的众人都醍醐灌顶。

是啊,若是庸王妃被冤死,那么与她情深似海的庸王又怎么能够独活呢?

在场的众人就跟人精似的,但是这些皇家辛秘却不是谁都能打听的,于是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皆是默不作声。

“这不可能!”张院首突然大叫了一声,随后冲到云知鸢面前抓起了她的手腕把脉。

他原本是胜券在握,可是渐渐的,他的表情却变得惶恐,仿佛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

而云知鸢却是勾起了唇角,“张院首,你怎么这副表情,莫不是你现在诊断出来我没有怀孕?莫非方才你真的是误诊了?”

第94章:除去张院首

“误诊了”三个字盘旋在张院首的耳边,他不死心,又换了云知鸢的另一只手诊脉,可是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似的立在了当场,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凝聚成了水珠,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云知鸢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期盼着他能给出一个答案。

周围的人见他这般反应,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长宁郡主没忍住轻声问道:“莫非张院首当真是……误诊了?”

“这……这便有些太荒谬了吧?”有人泛起了嘀咕,“他可是太医院的院首啊,当差二十年,怎么可能连一个喜脉都诊断不出来?”

“是啊,这不是砸自己的饭碗吗?”

“方才张院首那般言之凿凿,就差明着说庸王妃欺君罔上了,可是如今看来……欺君罔上的明显是另有其人啊!”

“且庸王妃若是声名尽毁,岂不是要搭进去一条命?”

“若不是请了其他几位太医来诊治,恐怕庸王妃还真就得……”

“其心可诛,真是其心可诛啊!”

“可张院首与庸王府无冤无仇,他怎么会这般陷害庸王妃呢?”

“嘘……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

……

“不……这不可能……”张院首紧张得牙齿都在发颤,如若他连喜脉都会误诊,那么他这一身医术便会成为一个笑话!

“什么不可能?”云知鸢委委屈屈地说道,“张院首,这么多人都等着你呢,你倒是给个准话啊。”

燕归尘也虚弱无力地说道:“张院首,王妃的名声清白,全系于你一身了。即使你笃定自己没有误诊,可难道是其他几位太医误诊了吗?”

说着,燕归尘撑着身子想要跪地请求,可最终却只能跌坐回了轮椅上,他颓废地对皇帝说道:“求父皇明察,还王妃一个公道。儿臣受辱无妨,但知鸢是女子,张院首方才的一番话,是想要她的命。”

云知鸢也佯装明白过来,她哭着走到席间对皇帝跪下说道:“求父皇为儿媳做主,儿媳不知得罪了谁,竟要如此谋害儿媳的性命!儿媳性命事小,可皇家颜面事大,今日这赏花宴场面隆重,也不知张院首……是不是早有预谋?”

这么大一口黑锅扣下来,张院首被吓得瑟瑟发抖,他再不敢对自己的医术吹嘘,赶紧跪下说道:“皇上明鉴,方才……方才微臣的确是诊出了喜脉,可是……可是如今却……”

“如今却是如何?”燕华姝蹙着眉问道,“莫非你如今再次诊脉,却又发现庸王妃并未怀孕?”

张院首直接将脑袋磕得“砰砰”作响,他的行为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牙齿发抖,有些口齿不清地为自己辩解说道:“此事微臣绝无预谋,若非庸王妃主动让微臣诊脉,微臣……微臣也不会弄错……”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张院首不住地哀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