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自始至终都在利用自己,最后因为不愿和自己回乡吃苦,拿了银钱一走了之。
陈君立长叹一声,心中竟然有一丝释然。
无论如何自己没有对不起她,问心无愧,挺好。
他忽然想到如果洛婴宁也喝了那盏茶,后果不堪设想。
“婴宁,幸亏你没有喝,否则……”陈君立看着洛婴宁的表情,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你是不是知道茶里有问题?”
洛婴宁抿抿唇,低声说:“表少爷,奴婢知道这是周姨娘和陈玉瑶下的套,故意引老爷来看,让她们的计划落空,给夫人脱责。”
陈君立僵愣看着她。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故意进他们的局,问我借书,约我来茶馆……”
“表少爷,奴婢对不住您。”
陈君立心里麻麻地痛,他长眉蹙起,狭长眸子微微闪动,又问:“你这样带我离开,你的计策不是落空了吗?你应该不理会我发病,一直等他们来。”
“即使我想设局,也不能不顾您的死活,您对奴婢一直很好。”洛婴宁红着眼圈轻声说。
陈君立眉心一颤。
良久,他长长叹了口气:“我都明白了,我们回茶楼,我帮你澄清。”
茶楼门口,江雁鸣和陈玉瑶迎面碰上带着一众仆役,气势汹汹来捉奸的江老爷和周姨娘。
“父亲?”
江雁鸣狐疑地瞥了一眼身侧的陈玉瑶,陈玉瑶也不明就里,将眼神投向周姨娘,周姨娘摇头,一脸惶恐。
江雁鸣眉眼阴郁低沉,周身戾气,他不再说话,直接冲进茶楼。
看到一群茶楼小二围在客房门口,他推开小二挤进去,看到眼前一幕
客房的门被椅子暴力砸开,屋里的桌子上还放着一壶茶两只茶盏,一只空的一只满的。床榻上,床单有躺过的皱褶,还有些许血迹。
他阴沉着脸在屋里转了一圈,抬头看到江老爷、周姨娘和陈玉瑶也站在门口张望。
江雁鸣眸底血红,压着蔓延的怒火走到陈玉瑶面前,切齿问:“人呢?”
陈玉瑶眉梢一挑:“看这个样子,是私会完走了。”
“有这么走的吗?!”
他指着摔碎的椅子和破损木门吼道,吓得陈玉瑶身子一抖。
“不必找了,我们在这里。”
陈君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众人一怔,向门口望去,陈君立和洛婴宁竟然从外面走进来。
“我来解释。”陈君立缓了一口气说:
“我和婴宁姑娘在茶楼相约交还借我的书,被歹人下了药,我本想客房休息一下,不想开始口鼻流血,门又从外面上了销,于是婴宁用椅子砸开门。”
他拿出一张医案:“这是我从旁边医馆开的,证明我被人下了大剂量的催情药,就在这盏茶里。”
此时,赵万春从外面揪着一个小厮的衣领走进来:
“自己跟江老爷说,说一句谎割了你的舌头。”
小厮哆哆嗦嗦地说:“是周姨娘让我给表少爷和婴宁姑娘下药,包括上一次给春香姨娘和表少爷,都是周姨娘让我做的。”
周姨娘大惊失色,没想到连上次的都算在她的头上,她指着洛婴宁大声说:“老爷,是她陷害妾身!妾身没有这么做过!”
赵万春冷声哼笑,转身又从门外揪进来两个人:“这是茶楼的老板和小二,你问问他们,钱是不是你给的?”
周姨娘膝盖一软跪在江老爷面前:“老爷,就算这次是,那上一次也不是妾身……”
江老爷气得脸发黑,打断她的话,指着她骂道:“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捣鬼!你这个贱人!”
他一巴掌将周姨娘扇倒在地。
周围的仆役和店家、小二、茶客都一片嘘声:“这个姨娘好恶毒,如此陷害别人,真是蛇蝎心肠。”
江老爷下不来台,指着她说:“回去禁足去祠堂罚跪,再生事就休了你,让人牙子把你卖了!”
周姨娘瘫坐在地,又羞又气涕泪横流,她捂着脸,偷偷瞥了陈玉瑶一眼,陈玉瑶脸色阴郁,手紧紧攥紧。
洛婴宁大声说:“大夫人自始至终什么都不知道,老爷,您错怪她了。”
江老爷一看自己躲不过去,垂头丧气地对江雁鸣说:
“雁鸣,是为父错怪你和你母亲了,回去为父一定好好安抚她,求得她的谅解,你也替为父劝慰她,看在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上,不要怨恨为父。”
既然江老爷当着这么多外人和下人的面低头,江雁鸣自然给他一个台阶:“父亲不必太过自责,儿子知道了。”
他瞥了一眼洛婴宁,洛婴宁和他对了下眼神,垂下眸子。
江家主仆十几人从茶楼出来,陈玉瑶沉着脸跟在后面,迎面竟然迎上三皇子和几个随身侍卫。
陈玉瑶心里一惊,连忙走到殷子陌面前,低声嗫嚅:“三殿下,妾身今日出府没有跟您奏报,殿下赎罪。”
当着一众人,耀武扬威的三皇子正妃居然面对夫君如此低声下气,陈玉瑶羞得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当日去江府的炫耀算白费了,并且显得更加讽刺。
她万分委屈,此刻,她居然想到江雁鸣从前对她百般呵护,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她侧头看向江雁鸣,妩媚的眸子噙着点点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