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洛婴宁走过来,江雁鸣将她揽到怀里:
“母亲说要纳你过门。”
洛婴宁倒是没有太惊异,只是在掂量此时做妾是否对自己有好处。
杀了春桃,又救出江雁鸣,周姨娘和江北流一定不会放过她,此时江北流是大将军,在江府呼风唤雨,自己做了妾或许可以让他有所顾忌。
她眼眸闪动,微微抿唇,江雁鸣以为她又犹豫,剑眉一蹙,吼她:
“你知书识礼不会,琴棋书画不会,女红也是一塌糊涂,能做将军府的妾室,算你上辈子修的福分,你还拿乔?!”
“奴婢没有。”洛婴宁赶紧说。
“没看出来你半点高兴!”江雁鸣死盯着她的眉眼神情:“你心里在想什么?”
“奴婢在想,是否还要通知家人。”
洛婴宁扯了个谎,其实她爹已经在她被公主府买走的那一天,说得明明白白。
“婴宁,你连累我们已经够多了,我们就跟那家人说你得了急病死了,再赔给他们点银子,他们就不再纠缠了。”
所以她没有家人,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
江雁鸣心下一松,态度也缓和了:“随你,你之前不是说过他们对你不好,如果你不想见他们就不用告知。”
洛婴宁点点头,主动倚靠在江雁鸣怀中。
比起所谓家人,江雁鸣对她算是好了太多,虽然霸道,但是也不曾舍弃她。
虽然给她带来太多麻烦,可是自己也给他惹了很多麻烦,真是冤家。
她心头一软,搂住他的腰。
江雁鸣居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胸膛起伏,喉咙干涩,察觉到这一点,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他一把推开洛婴宁,哑声道:“快去收拾你的吧。”
翌日一早,江雁鸣就让嬷嬷将喜服拿来,让洛婴宁穿好给他看。
洛婴宁穿着一身玫红色绣金的衣裙,站在江雁鸣面前,抬起手展示给他看,脸上露出活泼笑意。
江雁鸣坐在椅子上,一开始勾起唇角津津有味地让她转过来转过去,慢慢地,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他垂下眸子。
他想起洞房花烛夜,自己穿着正红的婚服,忍受着腿伤,听着正妻宇阳公主和庶弟寻欢作乐。
“不好看,换正红色。”他对一旁的嬷嬷说。
嬷嬷呆愣片刻说:“大公子,正红只能正妻穿,妾室穿粉红、玫红都可以,婴宁姑娘面白,玫红很适合她呀。”
“我就要她穿正红。”
嬷嬷为难地堆出笑脸:“大公子,这传出去会惹恼公主。”
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雁鸣一股火气淤积在心头,他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啪!”掷在地上。
洛婴宁对嬷嬷轻轻摇头,嬷嬷赶紧退出去。
江雁鸣伸手拉过洛婴宁,搂着她的腰身,将头埋在她怀里。
洛婴宁觉得心尖微颤,酸酸麻麻的痛。
他们一起在公主府的日子,是旁人体会不到的,她轻轻摸着江雁鸣乌黑浓密的头发,手臂揽住他宽阔的肩膀。
江雁鸣身子一动,抬起头,眼神中有种小狼犬一样的乞怜之色:“我带你出去逛逛。”
首饰铺子里。
江雁鸣转头看了一眼洛婴宁:“你喜欢什么,随便挑。”
洛婴宁一愣,连忙摇头。
这些玩意有什么用,能买宇阳公主不杀她,还是能买周姨娘和江北流的命?
江雁鸣随意扫了一眼台面,将一只白玉手镯拿起来,掌柜的眼眸一亮:
“公子,好眼光,这可是西域上好的羊脂白玉,之前缺货,刚来的,很多太太小姐一直在等呢。”
江雁鸣将洛婴宁的手拉过来,给她套上,套得很用力也没有章法,洛婴宁的手骨差点碎了。
“正好,不用摘下来了。”
她忍着眼泪点头,这叫正好?恐怕也摘不下来了。
夜幕低垂,丫鬟婆子和小厮们都去后房了,院子里静悄悄的,洛婴宁溜达了几步,坐在台阶上,看着树梢上的一轮半月发呆。
一人走过来,坐在她身侧,洛婴宁转头一看:“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
万春瞥了她一眼,将手臂搭在膝盖上,搬弄着手指:“马上要成姨太太了,提前恭喜你。”
洛婴宁盯了他一眼,轻声说:“做了妾,在江府能好过一点。”
万春浓眉蹙起,低低出了口浊气:“我再问你一遍,你愿意给人做妾吗?”
“你又想来那一套,带我远走高飞?”洛婴宁笑道:“对啦,你家不是打铁的,你以前究竟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