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珍贵的唐卡,在经过王师傅数月的精心养护和青甜的反复研究后,终于被确认其惊人的价值这是一幅明代早期的缂丝刺绣唐卡,题材罕见,工艺登峰造极,保存相对完整,其艺术和历史价值难以估量。

青甜没有声张,只与王师傅秘密商定,将其用特制的樟木匣装好,深藏在最隐秘的夹墙内。这是他们的压舱石,是应对未来任何风浪的最大底气。

张春明经历了挫折与学习的冬天,已然脱胎换骨。他不再是那个仅凭一腔热血和些许直觉闯荡的毛头小子,眼神里多了沉稳与审慎。在青甜的悉心点拨和王师傅的实战教导下,他的理论基础和鉴赏眼力突飞猛进。他开始能独立判断更多门类的古物,甚至能就一些学术问题和青甜进行探讨。

外出收货时,他变得更加精明老练,善于和各色人等打交道,既能用合适的价钱收到好东西,也能巧妙地避开赵天禄余党的耳目,甚至反过来从他们疏忽的缝隙里捡到小漏。

而青甜的生活里,除了事业,更多了两份甜蜜的“负担”。

萧煜和萧玥,这对龙凤胎,已经快一岁了。

小家伙们长得白白胖胖,继承了父母的优点,眉眼精致如玉琢。他们不仅学会了爬,更是撅着小屁股,颤巍巍地试图站立行走,探索世界的欲望无比强烈。

第117章 稚子玩闹,事业未来

哥哥萧煜性格更像萧云霆,沉稳些,但好奇心重,喜欢研究一切能动、能发声的东西。

妹妹萧玥则活脱脱是个小机灵鬼,爱笑爱闹,动作敏捷,破坏力也更强。

青甜时常将孩子们带到小院。一边处理事务,一边看顾他们。于是,这充满历史沉淀的院子,便时常上演鸡飞狗跳又温馨无比的戏码。

这天上午,阳光正好。青甜正在堂屋和张春明核对一批新收来的铜钱,里面混杂了几枚不错的清早期雕母钱,需要仔细筛选。王师傅在隔壁房间忙着给一件清代官窑瓷瓶做最后的加固。

两个小家伙就在铺着厚毯子的堂屋地上爬来爬去。萧煜对一串刚清理出来的、色彩斑斓的琉璃朝珠产生了兴趣,笨拙地想抓起来往嘴里塞。萧玥则目标明确,咿呀叫着,飞快地爬向墙角那个敞开着的、专门放近期收来待清理的杂项小物的藤编筐。

等青甜发现时,已经晚了!

只见萧玥小姐已经成功地从筐里拽出了一件东西。那是一个灰扑扑的、陶制的、巴掌大小的人俑,似乎是汉代的陪葬俑,脸上表情滑稽,身上还带着没清理干净的泥土。小家伙正兴奋地挥舞着它,咯咯笑着,眼看就要往那没长几颗牙的小嘴里送去!

“玥玥!不行!”青甜吓得魂飞魄散,那可是两千多年前的老陶!先不说细菌,万一磕碎了划伤孩子怎么办!

她一个箭步冲过去,小心却迅速地从小女儿手里“抢救”下那人俑。萧玥到嘴的“玩具”飞了,小嘴一瘪,眼看金豆豆就要掉下来。

张春明也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把朝珠从萧煜手里拿开,换了个拨浪鼓给他。

青甜又是后怕又是好笑,检查了一下人俑,幸好没磕碰。她抱着委屈巴巴的女儿,柔声哄着:“乖玥玥,那个脏脏,不能吃,妈妈给你拿磨牙饼干,好不好?”

这时,她无意中瞥了一眼手中的人俑。刚才情急没注意,现在细看,这人俑的造型颇为奇特,并非常见的仕女或武士,而是一个深目高鼻、戴着胡帽、背着囊袋的胡人形象,塑形生动,衣纹流畅,虽然品相普通,但颇具时代特色和研究价值。空间传来一丝微弱但明确的古老感应。

“春明,你看这个。”青甜将人俑递过去,“刚才都没留意,这似乎是个汉代的胡人俑,还挺有意思。”

张春明接过来仔细查看,也发现了不凡:“还真是!表情动态都抓得准!差点让咱小玥玥当了磨牙棒!”他笑着逗了逗还在抽噎的小丫头。

青甜看着怀中眼泪汪汪却依旧对那“玩具”恋恋不舍的女儿,又看看地上兀自研究拨浪鼓的儿子,忽然心有所感,笑道:“看来咱们这小院里,不止我们长着眼力。以后看东西,得更仔细才行,说不定宝贝就在脚边,差点被小家伙们发现了。”

赵天禄经过上次青甜的“敲打”,明面上的骚扰确实收敛了许多,但暗地里的较劲从未停止。他依仗资金更雄厚,依旧垄断着大部分明面上的精品货源。

青甜和张春明则彻底转向了“深耕”模式,像春雨一样,无声地润入那些被忽视的角落。

他们的重点不再是单一的完整器,而是扩展到各种品类。

有残器碎片,收集有价值的瓷片、玉器残件、青铜碎片,用于拼凑研究或作为标本。张春明甚至整理出了一套历代瓷片标本盒,标注窑口和年代。

有民俗物件,年画、剪纸、老商标、旧账本、地契、婚书……这些以往不被重视的“纸片子”,在青甜看来,同样是重要的历史见证,蕴含着巨大的民俗学研究价值。她让张春明格外留意收集。

还有文房杂项,古墨、旧砚、老印石、刻铜墨盒、镇纸……这些小品往往能出其不意地带来惊喜。和建筑构件,雕花的窗棂、刻字的砖瓦、门墩石鼓等。

他们的收购网络,也通过张春明长期走街串巷建立的信任,悄然铺开。

一些走街串巷的货郎、拾荒的老人、胡同里消息灵通的大妈,都成了他们的“线人”,发现有老物件,会主动来小院报信,换取一点酬劳。小院就像一个默默运转的枢纽,将那些散落在城市角落的历史碎片,一点点汇聚起来。

一天的忙碌接近尾声。孩子们玩累了,被姚婶接回去睡午觉。张春明外出未归。王师傅也完成了手头的工作,提前下班了。

青甜独自一人留在堂屋里。夕阳透过窗棂,洒下一地斑驳的光影。她面前的书桌上,摊开着几本新买的笔记本。一本记录着收支账目,愈发精细;一本是她个人的学习心得和鉴赏笔记,图文并茂;还有一本,则写着一些零散的、关于未来的构想。

她的目光落在那些构想上,标本陈列室?……或许可以先弄一个小型的。民俗器物分类……需要更系统。修复人才……王师傅年纪大了,得物色新人。流转渠道……光靠私下交易不行,是否可以考虑……博物馆……远期……

她知道,现在的积累还远远不够。但看着这日渐充盈的库房,看着张春明的成长,感受着手中经过清理修复后重焕光彩的一件件器物,那个关于守护与传承的梦想,变得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沉重。

窗外,传来孩子们醒来的咿呀声和姚婶哼唱的古老歌谣。屋里,历史的沉香静静流淌。

青甜合上笔记本,嘴角泛起一丝温柔而坚定的笑意。根基,正在一寸寸深植;道路,正在一步步延伸。而这条路上,注定会充满更多的挑战、惊喜,以及那两个小小探索者带来的、啼笑皆非的温暖插曲。

盛夏时节,蝉鸣聒噪,暑气蒸腾。然而青甜名下的这处四合院,却因古树繁茂、屋宇深阔,显得比别处清凉许多。经过近一年的经营,这里早已不再是单纯的仓库,而更像一个初具雏形的“古物研究所”兼“文化交流沙龙”。

库房愈发充实。新增的货架上分门别类地摆放着清理修复好的器物:一排排釉色各异的瓷碗瓷瓶,一摞摞泛黄脆弱的古籍善本,一匣匣锈色古拙的铜钱玺印,甚至还有几个专门的多宝格,陈列着精美的玉器、剔红的漆盒和造型别致的文房清供。

空气里弥漫着樟木、老纸和淡淡茶香混合的沉静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这日午后,小院迎来了几位特殊的客人。姚小六和阿武难得同时有空,被青甜叫了过来。

他们如今已是青甜餐饮帝国的左膀右臂,一个精于管理和对外协调,一个沉稳可靠主抓后勤和安保,但对于甜姐这“另一摊”事业,始终保持着好奇与关注。

“嚯!甜姐,您这宝库是越来越像样了!”姚小六一进堂屋就啧啧称奇,看着多宝格里一件清中期粉彩百花不落地花瓶,眼睛发亮,“这玩意儿,摆咱们饭店大堂都镇得住场子!”

第118章 淘气包们,新人考验与春明成长

阿武则更关注实际,他仔细查看了门窗的插销和新安装的防盗网,又瞥了眼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连接着几条隐蔽线路的小木盒,那是萧云霆悄悄弄来的最新式的防盗报警器雏形,点点头:

“安全上还得再加把锁,甜姐,回头我让柱子再送两条狼狗过来,夜里放着。”

王师傅今日也在,正戴着老花镜,小心翼翼地给一枚战国的谷纹玉璧系上新的丝绳。见到姚小六和阿武,他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这位寡言的老师傅已然将青甜视作值得追随的东家,对这个小院也有了归属感。

青甜笑着给两人倒了凉茶:“叫你们来,一是看看咱们这第二个‘家底’,二是有事商量。”她指了指四周,“东西越来越多,光靠我和春明、王师傅,忙不过来,也看不过来。以后少不了要你们那边多照应。”

姚小六拍着胸脯:“甜姐您放心!用车用人,随时言语一声!别的没有,就是咱自家兄弟多,力气足,嘴巴严!”

阿武更沉稳:“安保的事交给我。运输贵重物品,我亲自带人押车。还有,甜姐,账目上如果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