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盯着棋盘的祝昼突然出声:“摧云,这局你大概是要输了。”
只见原本代表着棋子的方形水幕已从一开始的千万块变成了十几块,其中摧云君那方的水幕里,三素国皇帝的状态很不对劲。
……
“劳烦施主禀告皇上,青阳大师昨日突然离开,留了字条在房中,说是出去云游了……把、把两个小僧也带走了……”
昌光寺,方丈冷汗涔涔,眼神躲闪,唯唯诺诺。
他面前站着近身服侍皇帝的大内总管,嘴角明明吊着,眼神始终是冷的。
“不是说让你看好他吗?”
不待方丈回答,总管已然起身,玄色绣金宫装华丽繁复,昭示着他天子近臣的不俗地位,不怒自威。
“若是皇上因停药出了什么事……”
他细长三角眼狠狠一眯,吓得方丈跪倒在地,抖若筛糠,哪还有个得道高僧的样子,分明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总管!不好了!”两人僵持间,门外窜入一道玄色身影,白面绛唇,雌雄莫辨,“皇上,皇上他……”
三素国皇宫。
皇帝面色潮红,似有异状,鼻翼泛红,用力翕张,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的心脏跳得极快,双目爬满红血丝,暴躁地将桌上碗杯茶宠一把扫落在地,状若疯魔,十分骇人。
“青阳呢,青阳去哪了!”
大殿内外的宫人顿时慌张跪地:“皇上!总管大人已经去昌光寺请了!”
“好,好……”
皇帝刚应两句,心脏泛起阵阵心悸,夹杂着越来越明显的疼痛。
恍惚间,他看到了门口总管的身影,身后还跟着什么人。
那是青阳吗?
他想起身,眼前猛地一片漆黑,竟晕倒在了龙椅上,不省人事。
……
火轮国,将军府。
微风和煦,庭院凉亭里,两人相对而坐,中间摆着棋盘。
执黑子的是宋晷景,执白子的却不是姜旭。
姜旭本人手里拿了一碟糕团,在旁悠哉悠哉地观战:“青阳,你给三素国皇帝服的到底是什么药?”
执白子的正是一声不吭离开昌光寺的青阳大师曾阴。
“小姜将军,称呼我的本名曾阴即可。”
曾阴笑眯眯地看她,眉眼风流,红痣妖娆,哪还看得出半点清规戒律的影子。
“犯下杀戒,佛门已无我容身之地。”
姜旭与宋晷景相视一笑:“行,那就曾公子。”
曾阴莞尔,落下一子。
宋晷景皱眉,嚯地站起身:“你阴我!”
“不然怎么叫曾阴呢?”曾阴眨了眨眼,“怎么,宋公子玩得来明枪,耍不了暗箭?”
“再来!”
宋晷景冷笑落座,收拾棋子,正要再下。
姜旭手一扣棋盘:“先别下了,看得头晕。”
她一转眼看向卖关子的曾阴,英气的眉梢挑起,语气却是讨饶服软,透露着旺盛的求知欲:“曾公子,你给他下的什么药,告诉我好不好?”
曾阴无奈。
他和宋晷景俩人加起来都未必能掰得过姜旭一只手,只好老实回答。
“小姜将军,我对皇帝所患病症有些了解,给他进献的确是补药,对常人有延年益寿之效,宫人和太医是查不出丝毫问题的。”
说着说着,曾阴笑了,有种大仇得报的畅快:“唯独对他来说,长时间服用会引发暗疾发作,危急便会致命。”
姜旭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好算计。”
明补暗杀,没有比这更巧妙的障眼法了。
……
十日后,三素国皇帝缠绵病榻数日,昏聩惨淡,于子时猝死。
消息传遍四国。
皇帝驾崩,储君服丧,皇位空悬。
这次,危如累卵的成了三素国。
火轮国皇帝当机立断,暗中联合同样蠢蠢欲动的长庚国,意图趁机举兵,吞并三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