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对视一眼,最终把话题压了下?去。
程清隐决定?不提这些了,不管是方致修还是教授儿子,都不提了,“知月啊,这两个月在伦敦过得怎么?样?都是一个人吗,总部里面有没有和你一样的?中国人?”
姜知月哪里知道,一本正经地胡扯,“有的?,我遇到了好几个呢,咱们好多同胞都很优秀的?。”
“是,有的?人呢想法?不一样,可能想留在那边再闯几年,我们不多做评价,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好,”程清隐给女儿夹了一块排骨,“人跟人的?缘分都是一段一段的?,终有聚散,不必太过伤怀。”
姜知月筷子一顿,看向母亲,有点?好笑?,“妈,您不用安慰我啦,方致修的?事我早就翻篇了。”
只是他们知道得晚,回来?那天她才正式告知,所以父母以为她分手没多久,还陷在情?伤之中。
果不其然,她说完这话,爸妈又对视一眼。
好像都默认她强装笑?颜。
“没关系的?,宝贝,难受是一种很正常的?情?绪,你不要自?己憋着,觉得闷的?话爸妈周末陪你出去走走,”程清隐又给她夹了菜,“你啊,本来?说的?七月初回来?,结果后面又延了两个月,我们猜就是你舍不得方......就是那前男友。”
姜知月沉默,埋头吃饭,心说,还真不是因为他。
可是谁也不知道。
国内的?所有家人,朋友,一提起她,都说她在一直待在伯明翰读书?,现?在回国了,因为异地也和男朋友分手了。
关于她在巴黎的?岁月,无人知晓,无人提起,所有人都不知道她还有那样一段荒唐的?岁月,就好像罗德里克在她生命里从来?没有留下?过痕迹。
姜知月有时候都恍惚,她想,自?己应该不会跟任何人提起这段经历,这两个月的?故事就会埋在心底,随着时间泛黄,等到很久很久后的?某一天,当她头发花白了,自?顾自?再把这些讲出来?时,周围人肯定?认为她泰坦尼克电影看多了,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没有痕迹,就没有证据去证明。
不过也无所谓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翌日?,她照常去铂翡上班。
沪城的?铂翡是亚太地区最大?的?分公司,设计团队里每个人都毕业自?名?校,姜知月刚进入团队,许多事才上手,今天两个同事去和客户沟通定?制款的?设计方案了,她留在公司,还在熟悉资料。
正在看电脑里的?设计图,部门主管从办公室里出来?,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响声。
她立在设计室的?门口,往里到处瞧了瞧,在大?家的?正襟危坐中,往姜知月走去。
“是姜知月吧?”
姜知月闻声抬头,看见?主管那一刻,短暂愣怔后随即道,“是。”
主管一头短发,利落干练,她看着面前的?年轻女孩儿,点?点?头,“我对你有印象。伯明翰毕业的?,英文名?叫Phoebe?”
因为是外企,客户也有很多老外,所以平日?里大?家互叫英文名?也不少见?。
姜知月点?头,“对,是我。”
“.......怎么?了,主管,是有什么?事吗?”
“噢,没事。”主管平日?严于律下?,今天倒没怎么?板着脸,“我就问一下?,你们继续,该忙什么?忙什么?。”
说完,她转身,其他几个看热闹的?人立马回头。
等主管走了,大?家窃窃私语,还问了姜知月几句。姜知月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没得出个结果,大?家旋转椅一转,又各做各的?了。
另一边,意大?利。
罗德里克结束了凯斯宾集团的?董事会,卡宴在楼下?恭候着,他上了车,Blythe告诉他,“先?生,Mr.Gu,Kiran想见?您一面,这是他第三次给我发消息了,先?前几次您都以工作繁忙推掉......”
“推掉,”罗德里克想起顾瑾松,面色很淡,“他没什么?正事,再发消息就拉黑。”
Blythe被噎了一下?。
得,这俩兄弟也闹别?扭了。
他一个打工的?,不好说什么?,听老板吩咐就是了,不过转身还是在手机上跟小顾总客客气气发了一段委婉的?推辞。
顾瑾松一看就知道是编来?敷衍他的?。
他顶了下?腮,气笑?,把手机甩在沙发上。冷静了会儿,觉得这事儿,他不得不跟罗德里克当面说一说,该赔礼还得赔,虽然没什么?用。
第二日?,罗德里克从集团出来?,顾瑾松的?车就大?咧咧停在正门口。
看到罗德里克,他降下?车窗,招了下?手。
罗德里克问安保人员,“你们就让他停这儿?”
“......小顾总是您的?表弟,”安保人员大?气不敢出,结结巴巴解释,“我们,我们不敢失礼。”
正说着话,顾瑾松那边像是等得不耐烦,按了两声喇叭。
罗德里克看过去,微眯下?眼。
周围人更是噤若寒蝉,心道小顾总怎么?还敢火上浇油。
车里那人手臂搭在车窗边,摘了墨镜,看向这边,“罗德里克,上车,请你一叙。”
罗德里克立在原地,脸色沉沉,片刻后,还是朝那边走去。
上了车,他冷淡开口,“下?次不请自?来?,安保会直接请你出去。”
“别?吧,我好歹跟你沾亲带故的?,没点?儿特权啊。”
罗德里克闻言,轻轻一笑?,笑?里带着丝凉意,“顾瑾松,但凡其他人敢在我这儿算计,现?在早已?倾家荡产。”
顾瑾松也是聪明人,知道他反应过来?,那天在伦敦借人手的?事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