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转身,只见李管家正站在院门口。

“相爷特地吩咐老奴,要夫人今天就搬到北苑去,所以老奴来给夫人通禀一声。”

这是正瞌睡呢就有人给递了枕头,而且还是当事人自己!

“好。”

一个时辰后,萧丛薇已经站在了北苑,李管家在一旁道:“相爷交代,夫人可以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卧房。”

真是太合她的意了,本来还有点担心是不是要和楚珣同住一屋,她抬起头看看水洗的蓝天,心中感叹:老天怎么就这么顺她的意呢!

北苑的布置应该是属于“回”字型,楚珣办公的正堂在中间,环着的四周则是几间卧房和厢房。

萧丛薇目的明确,只想快快找到东西,所以也不慎在意卧房的布置,只是挑了一间自己看着还算顺眼的。

安置好一切,李管家便带着下人离开,萧丛薇四处转了转,发现楚珣好像并不在,正是好时机。

先从楚珣的卧房开始找,只是初来北苑,她还不清楚哪间才是。

恰好一个婢女正从她身边经过,向她福身行礼。

“你是院里伺候的?”

“回夫人的话,奴婢是。”

“知道相爷的卧房是哪一间吗?”

婢女抬头有点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回答:“正堂后面正对的那间就是相爷的卧房。”

不经意间看到婢女偷偷地笑,她急忙说道:

“你别误会啊,我就是想给相爷一个惊喜。”头一次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萧丛薇生怕别人看出什么。

“是。”婢女低头依旧抿嘴偷笑。

“行,你下去吧!”

见婢女走远,萧丛薇这才绕到正堂的背面,她仔细地辨别着哪间才是正对面的。

“好好的就一个人住,非要盖那么多房间干什么,真是奢侈!”

她边嘀咕着,确认了楚珣的卧房。

四周看看,此时非常安静,于是,她快步走过去,推开房门前又朝后看看,见确实没人,这才快速闪了进去。

进到门里,她注意到卧房被分成了两个部分,右手边的空间里摆放了一张床榻,床榻的正前方是一副屏风,左手边的空间放了一个案几,侧面是两个架子,一个摆放的书,一个摆放了些玉器瓷瓶之类的物件。

萧丛薇想了想,先从左边找起,案几上一目了然,右上方只有笔洗,墨盘,笔架和一摞白纸,左上方放了几本像奏折一样的东西。

书架上倒是放了一两个锦盒,她快步过去,打开一看,却是几张写了字的纸,“这也是宝贝?”

她又挪步到一旁,各式各样的瓷瓶,还有玉器珊瑚之类的,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上等物件。

萧丛薇“啧啧”两声,“楚珣呀楚珣,你这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啊,罪过罪过!”

她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从上面抱下来一个白底蓝纹的瓶子,伸头就往里看。

“你在做什么?”

第十七章 鬼才来这

“你在做什么?”

身后忽然多了个声音,萧丛薇本就全神贯注地在往瓶子里看,被这么惊了一下,手上的瓷瓶瞬间落地,摔成了几块碎片。

“相爷,你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萧丛薇轻抚自己心口,这下给吓的不轻。

然而楚珣目光森寒,连那么贵重的瓷瓶摔在地上都不在意,只是紧盯着面前的人。

萧丛薇对上这样的目光,身上猛地打了个寒颤。

“我再问你一遍,你在这做什么!”

楚珣一步一步上前,萧丛薇被这种周身寒冷的气势压的步步后退。

“我,我没做什么……这里这么多房间,我就想看看是不是都一样的。”

萧丛薇编着瞎话,本来她想干脆和楚珣摊牌,质问他是不是拿了那支芙蓉玉簪,但看着他冷峻的脸,目光阴鹜迫人,质问的话怎么都不敢说。

“你当本相是孩童,好糊弄!”

退无可退,萧丛薇被楚珣逼到了角落,骇人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穿透,她抱臂胸前,生怕下一秒他会做出什么。

“相爷当然不是三岁孩童,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相,是战场上无人能敌的屠魂魔王上将军,那就干脆将我处置好了!从一开始,您对我就看不顺眼,处处怀疑,可和亲是我愿意的吗?是我一个弱女子能说的算的吗?你们男子可以想怎样就怎样,而我们女子呢,就只能任人摆布?”

“您以为我真想来这呢?要不是老天安排,鬼才愿意来这!我孤身一人,没有父母,想回回不去,还要被用来牺牲,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萧丛薇不知是哪来的勇气,许是觉得自己已经无路可退,索性破罐子破摔,把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受的憋屈一股脑都倒了出来,越说越委屈,连真话都没有意识到地说了出来。

看着她通红的眼眶,眼底透出的辛酸,还有快要流出来的眼泪,被她倔强地逼回去,楚珣忽然有一瞬间的怔住。

她的话听起来有些大逆不道,却又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他见过她的各种面孔,狡猾的,戏谑的,机灵的,愤怒的,甚至还有豪爽的,可现在,他看到的这张美的动人的脸,却是透着淡淡的绝望,伤心。

见楚珣望着她出神,萧丛薇立刻从他身前溜出。

“我不需要谁的怜悯,我只想好好地活着。”

她边说边退到门边,说完,一溜烟地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