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霜缓缓抬起头迎上了那双充满着戏谑与残忍的龙目。

她没有回答只是用行动表明了她的态度。

她抱着怀中的玉坛无视了周围那些闪着寒芒的兵刃,一步一步走上了高台。

禁军士兵们面面相觑,没有皇帝的命令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她就这么在万众瞩目之下,走到了沈云谏的面前走到了柳国公与柳姗的面前。

她将怀中的玉坛轻轻地放在了宣旨台上,与那卷刺眼的明黄圣旨并排而立。

“我母亲,乃大夏开国以来第一位以女子之身封侯的定国武安侯。”

“她曾为大夏镇守北疆十年身经百战,斩敌十万护得大夏十年安稳太平。”

“她一生忠君爱国,光明磊落何罪之有?”

“我柳家满门忠烈,我兄长更是为国捐躯,尸骨未寒何罪之有?”

“我柳云霜即便有千错万错,也轮不到一个冒名顶替的贱婢来夺走我母亲用鲜血与生命换来的荣耀!”

最后一句她声色俱厉,凤眸如刀直直刺向一旁脸色早已煞白的柳姗。

“你!”

柳姗气得浑身发抖。

“你胡说八道我才是母亲的女儿!我这手‘惊鸿’剑法,就是最好的证明!”

“哦?”

柳云霜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

“就凭你那点偷学来的三脚猫功夫也配提我母亲的剑法?”

“你敢不敢与我在此地,当着全京城百姓的面比上一场?”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柳云霜竟然要和柳姗比剑?

谁不知道如今的柳姗剑法超群,颇有当年武安侯的风采,而柳云霜不过是个娇生惯养只懂争风吃醋的草包郡主。

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柳国公心中一动,连忙上前一步对着萧景跪下。

“陛下,小女无状,惊扰了圣驾,还请陛下降罪。”

他这是想息事宁人,赶紧将柳云霜拿下,免得夜长梦多。

“柳爱卿,急什么。”

萧景却摆了摆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朕倒觉得,这个提议甚好。”

“既然都说自己是武安侯的女儿,那自然要拿出真本事来,也好让天下人都看个明白,到底谁才是真的,谁是假的。”

他看向柳姗,语气温和。

“姗儿,你可敢应战?”

柳姗的心猛地一沉。

她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柳云霜这个蠢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恃无恐了?

可事已至此,当着皇帝和全城百姓的面,她若是不敢,岂不是坐实了自己心虚?

她咬了咬牙,躬身行礼。

“臣女,遵旨。”

很好。

萧景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就是要将这场戏,演到最精彩,最血淋淋的地步。

他要让柳云霜在最擅长的领域,被柳姗狠狠地踩在脚下,让她输得心服口服,让她在绝望中死去。

“来人。”

“备剑!”

两把长剑,很快便被呈了上来。

柳云霜随手拿起一把,长剑在手,她整个人的气势骤然一变。

那不再是一个柔弱的闺阁女子,而是一柄出了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寒气逼人。

众人皆是一惊。

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沈云谏,瞳孔也是微微一缩。

柳姗的心,跳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