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很轻好像生怕弄疼了他。
霍烬寒的身体微微有些僵硬,他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那低垂着的,被月光映照得仿若透明的侧脸。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她。
“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我?”
柳云霜包扎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不是在救你。”
“我是为了我自己。”
“你若是死了谁带我逃出去?”
霍烬寒没有再问。
包扎完毕,柳云霜后退了一步与他重新拉开了距离。
胡同外的搜捕声越来越近。
“我们现在去哪?”
柳云霜问道,她知道他们不可能一直躲在这里。
霍烬寒抬头看了看天色。
“跟我来。”
他带着她走到了胡同的尽头那里是一面斑驳的高墙。
墙后似乎是一处极为显赫的府邸。
只见霍烬寒在一块不起眼的墙砖上轻轻敲击了三下。
片刻之后那面墙壁竟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露出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漆黑密道。
柳云霜的心头猛地一跳。
她认得这里。
这堵墙的后面,是东宫。
太子萧崇的府邸。
他们要去的地方,竟然是太子府?
“你疯了?”
柳云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霍烬寒的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情绪。
他率先走进了密道,然后回头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柳云霜。
“还是说,你宁愿被萧景抓回去,也不愿意见到你的未婚夫婿?”
“我的未婚夫婿?”
柳云霜的讥诮仿若一把淬了冰的刀子,又冷又利。
“霍千岁记性真好,还记得我与太子有婚约。”
她没有半分犹豫,俯身走进了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比起萧景那个吃人的魔窟,萧崇的东宫,又算得了什么龙潭虎穴。
密道很长,也很深,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土腥味。
霍烬寒走在前面,他那高大的身影将唯一的光源挡得严严实实,留给柳云霜的只有一片纯粹的黑暗与他身上传来的,那股混杂着血腥与冷香的独特气息。
柳云霜抱着怀里的玉坛与木盒,一步一步走得极稳。
她没有问他为何会在东宫里设置这样一条密道。
也没有问他与萧崇之间究竟是何种关系。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透出了一丝微光。
霍烬寒在一扇厚重的石门前停下,侧耳倾听了片刻才用一种极其复杂的节奏,在门上叩了七下。
石门应声而开。
门后是一个布置雅致的书房,一个身着明黄色太子常服的年轻男子正负手立在窗前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正是当朝太子萧崇。
听到动静萧崇缓缓转过身。
当他的视线落在霍烬寒,尤其是霍烬寒身后那个抱着玉坛一身狼狈却难掩绝色的柳云霜身上时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惊愕,但很快便被一种更加深沉的审视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