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仅将她带了回来。”
“朕还将她关在了这乾清宫的密室里足足关了三个月。”
“朕每日都让她亲眼看着朕是如何坐着她柳家用鲜血与忠诚换来的江山。”
“朕要让她知道背叛朕是什么下场。”
“最后当着朕的面她亲手剥下了自己的这张脸。”
“她说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便是生了这张让朕惦念了半生的脸。”
“她还说。”
萧景的目光缓缓落在了柳云霜那早已血色尽失的唇上。
“即便做鬼她也绝不会放过朕。”
“你看她食言了。”
“这十八年来朕依旧是这大夏最尊贵的天子。”
“而她柳家却早已家破人亡断子绝孙!”
“你!”
柳云霜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再也抑制不住猛地喷了出来。
那鲜红的血迹溅落在那洁白的玉坛之上,好比开出了一朵最妖冶也最悲怆的死亡之花。
可她没有倒下。
她只是用一种近乎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个披着人皮却比最凶残的恶鬼还要可怕的畜生。
“你以为这样便能击垮我吗?”
她缓缓站起身,那纤细的身体里却爆发出了一种足以让天地都为之战栗的强大恨意。
“萧景你错了。”
“你越是想看我痛苦我便越是要活得比谁都好。”
“我会亲眼看着你从这龙椅之上滚下来。”
“我会让你为你对我母亲与柳家所做的一切付出比死还要惨痛千倍万倍的代价!”
“好。”
“好一个有其母必有其女。”
萧景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抚掌大笑了起来。
“朕就喜欢你这副恨不得将朕千刀万剐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未曾有过半分情绪波动的霍烬寒。
“霍烬寒。”
“你看到了吗?”
“这就是你不惜与朕撕破脸也要保下的女人。”
“她与她的母亲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为她做了这么多可她的心里除了仇恨根本就没有你的半分位置。”
霍烬寒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抬起手用那冰冷的指尖轻轻拭去了柳云霜嘴角的血迹。
那动作轻柔得好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的珍宝。
“我的事不劳陛下费心。”
“你只要知道。”
霍烬寒缓缓抬起眼,那双仿若燃烧着两簇地狱业火的猩红眼眸静静地看着萧景。
“今日谁若敢伤她分毫,我便让这整个皇宫为她陪葬。”
那声音很平静,却又带着一种足以让神佛都为之退避的疯狂与决绝。
萧景脸上的笑意终于缓缓收敛了起来。
他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龙目里闪过了一丝极深的阴鸷。
“陪葬?”
“霍烬寒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你以为朕今日为你准备的就只有这些吗?”
他缓缓拍了拍手。
只听一阵整齐划一的甲胄摩擦声从殿外响起。
紧接着两队身着黑色重甲手持巨盾长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重肃杀之气的士兵便迈着沉重的步伐从那森然的人墙之后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