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姗低低柔柔的声音响起。
伴随着委屈的哭泣声。
倒是惹人怜爱。
果然,下一刻,从地牢被救出来的柳明璋立即心疼安慰道:“姗儿,表妹想来嚣张跋扈惯了,仗着舅母的功绩为非作歹,污了舅母的名声。
如今有你这样善解人意的,才没辱没了舅母的名声。
以后表妹还要好好跟着你学才是,你也不要想着舅母的恩情,就太过纵容了表妹。”
“是吗?到底谁辱没我母亲的名声,你敢当着本郡的面再说一遍吗?”
柳云霜边说着,便踏进院子。
看到被压在地上,脸被打得红肿的碧桐。
她双眼一冷射向压着碧桐的两婆子。
那两婆子被她气势所吓,惊得下意识松开手。
碧桐得了自由,立即站起来跑到柳云霜的身边,“郡主,你可回来了,是奴婢没用,清霜院被翻得一片狼藉。”
柳云霜安抚地轻拍碧桐的肩膀,“不必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说完,她目光随即射向在场的三人,“是谁动的手?”
柳姗刚刚看到屋内所有的好东西,眼里满是妒忌。
这些东西,本该很快属于她的。
“姐姐,对不起,要怪就怪我,是我想要给姐姐请安,为昨日之事给你道歉,只是你人不在。
父亲也想看我们姐妹和睦,来看看,询问碧桐,她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我们实在担心她背主将你藏了起来,所以才翻了东西!”
她上前解释。
只是说着说着身子踉跄得晃了晃,柳明璋立即心疼扶她入怀。
反而目光不悦看向柳云霜,“表妹,不过一点东西,我们也是因为担心你,你非得要如此咄咄逼人吗?”
“孽女,你一个大家闺秀,不好好待家里,自己无故出门,不知悔改,竟然一回来就来指责你义妹!”
柳忠源一脸怒容看着柳云霜。
他这眼神,倒不像看女儿,而像是看仇人,“还是说,你屋内有什么见不得东西,不让为父翻。”
柳云霜看着被翻看得一片狼藉的屋子,还只是怀疑,如今听到这么一句,她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柳忠源,已然发现密室的东西丢了。
并且,在怀疑那东西在她手上,他刚刚那句问话,是在试探。
他于她,是半分血缘的父女之情都没有。
柳云霜心微寒。
低声在碧桐耳边说了两句。
碧桐立即进屋。
而柳云霜冷眼迎上父亲的目光,“父亲,莫不是忘记了,这里可不只是你女儿的院子,还是皇上亲封的郡主的住所,君臣,皇权可在孝之前,擅闯郡主院子,该当何罪?”
她冷芒又一一扫过柳明璋和柳姗,“还有你们,看来惩戒太轻,没长记性。”
“郡主,东西奴婢拿来了!”
就在这时,进屋的碧桐捧着两件东西出来了。
第十三章 ?为何不跪
这第一件,便是当年皇帝亲赐赤金令牌。
正面刻着“承安郡主”四字,背面则是沈家军徽。
“见令如见君,为何不跪?”
碧桐高举赤金令牌的手微微颤抖,那令牌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金光,仿佛带着无形的威压。
柳明璋嘴角勾起一抹讥诮,锦衣华服下的身躯纹丝不动。
“柳云霜!亲爹跪女儿,亏你想得出来。”
“平日念着你们是自家人,今日赤金令牌在此,岂容你们放肆?”
庭院中一时寂静,连风都似乎凝滞。
柳云霜一袭素白长裙,未戴贵冠,却自有一股凛然之气。
她缓步上前,裙裾纹丝不动,唯有腰间玉佩轻响。
“平日念着你们是自家人,也就罢了。”她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如冰,“今日赤金令牌在此,岂容你们放肆?”
柳忠源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目光在那令牌上停留片刻。
他比谁都清楚这令牌的分量正面“承安郡主”四字乃御笔亲题,背面沈家军徽更是先帝所赐。
更重要的是,那位执掌生杀大权的九千岁曾说过,见此令如见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