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则以星空和海浪为主题打造。
穹顶挑高十余米,9999条巴卡拉水晶灯珠从穹顶垂落,宛如银河倾泄。
舞台背景板没有用婚纱照拼贴,而是用了一块巨幅的透明纱幔。
纱幔上印着八岁的祁铂钧喂一岁的明霜吃蛋糕那张照片。
照片周围绕着用白色丝线绣的手工桔梗,纱幔后面藏着冷光条。
当光线暗下来,会透出暖融融的光。
就像褪色却温暖的旧时光。
昨日,数以万计的百合花从世界各地空运而来。
白色的西伯利亚百合花瓣舒展,粉色的索邦百合则更娇些,点缀在酒店各处,已经为即将到来的盛大婚礼做好准备。
楚昭霖站在舞台边,西装袖口卷到小臂,边指了指T台尽头的花门,边打了个哈欠,“花不够密,让花艺师赶紧再加五束,新郎官说了她老婆喜欢花。”
“楚总,”顾聪拿着流程表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温咖啡,“刚才跟灯光组确认过了,太太入场前,追光灯会先打在百合拱门上,等她出现再,再……”
“打住!”楚昭霖两眼放空地做了个停的手势,“都确认了八百遍还能有什么问题啊?我说这老祁想干嘛呀?攒经验干婚庆啊?”
顾聪咧嘴笑笑,“祁先生说了人生大事仅此一次,马虎不得。他要让太太走进婚姻的每一步都踩着花,迎着光,没有半分委屈。”
“……他太太确实没什么委屈,”楚昭霖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声,“这委屈都给我了。”
楚昭霖悔的肠子都清了。
当初就不该大言不惭包揽下筹备婚礼这活儿。
将近五个月啊,他一个好觉没睡过。
祁铂钧就跟中邪了似的,一会儿一个想法,好死不死他还是个会画画的,脑子一热就画一堆设计图。
小到捧花大到宴会厅的光影设计,画了上百张图,推翻了无数个方案。
楚昭霖快累死了。
身心俱疲那种。
这会儿已处在崩溃的边缘,伴郎也不想干了!
但是吧……
一想到伴娘是沈叶倾,就……忍忍得了。
与此同时,隔江的半岛酒店总统套房里。
明霜正穿着浴袍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紧攥着外婆留下的玉牌。
昨晚她按照惯例没有和祁铂钧在一起。
这间套房是祁铂钧为她早早订好的,据说是全江城观江景最好的一个房间。
她会从这里出嫁。
但这一晚她毫无睡意,天还没亮就起床了。
哪怕早已和祁铂钧结婚,也参加过婚礼彩排,可一想到即将面临的场景还是会心跳加速。
陪着她的沈叶倾也一样,根本没心思睡觉,早早起来抓抓这摸摸那。
桌上放着明霜上个月给她的请柬,她闲得无聊又拿起来自己瞅了瞅。
请柬是深红色的封面,上面烫着金色的百合花纹。
打开后,里面的字是手写的行书,字迹清隽有力。
沈叶倾脑子里冒出个猜测,“请柬上的字不会是你家老祁一笔一划写上去的吧?”
果然,明霜点点头,未施粉黛的脸上透着自然的红晕,“写了好久呢,怎么样,他的字很漂亮吧?”
“……哎呦我的天,”沈叶倾啧啧两声,“请柬少说得有上百张吧,他一张一张写啊?够可以的,换做别人,能亲自选请帖的款式都不错了。”
正说着,手机连着震动几声,是楚昭霖发来的宴会厅照片。
……好家伙,比上个月彩排时隆重了二十倍。
皇上登基也就这样了吧。
楚昭霖不放心,又嘱咐一句:【这是老祁准备的惊喜,你可别给明霜看啊,否则我脑袋不保。】
沈叶倾看看照片,再抬头瞅瞅明霜,不由得担心起来。
这傻丫头,已经兴奋的睡不着觉了,一会儿再看到如此惊天动地的场面,还不得激动到哭出来?
“怎么了?”明霜注意到她的异样。
“没、没什么,”沈叶倾急忙收起手机,“楚昭霖问我伴郎团的领带放哪了。”
“哦。”明霜不疑有他,慢慢走到梳妆台旁的中式嫁衣前,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上面的绣纹。
这是祁铂钧特意请人手工定制的褂皇,老字号的师傅加班加点地赶工,也要四个多月才完成。
嫁衣采用最正统的红色苏锦为底,上面用金银线绣满了龙凤呈祥的图案。
龙鳞凤羽栩栩如生,绣工精密,覆盖度极高,几乎看不到红色底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