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你啊,霜!你怀孕了?月份不大吧?”
孟琪看了看她的肚子,又抬起头四处张望,显然已经知道了她和祁铂钧的关系,两只眼睛直冒光。
“祁先生呢?没跟你一起吗?”
明霜没急着回答,想看看父母的反应。
果然,周蓉躲在明文雄后面,也在偷偷摸摸地寻找祁铂钧的身影。
而刚刚提起孙子喜笑颜开的明文雄已然换了张脸,眉头紧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明霜平静答道:“不是,我陪朋友来的。”
“这样啊。”孟琪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霜,你有时间带祁先生来家里吃饭啊,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应该多走动。”
孟琪是做财经节目的,若能攀上祁丰董事长,以后定会平步青云。
明霜又怎能不明白对方这个心思。
只是没等她开口拒绝,明文雄先哼了声,“不孝女,哪里还知道有这个家?”
孟琪忙使眼色,“爸,别这么说,霜可是咱家最有本事的,等以后生了祁家的孩子,您就是外公!”
“又不跟我的姓,”明文雄压压嘴角,“她有本事生个儿子再说吧,如果生个丫头,你看人家嫌不嫌弃。”
所以,归根结底都错在性别上。
身为女性,怎么都不对,若再生个女儿,就是错上加错。
真讽刺。
明霜勾了勾唇,声音冰冷清脆,“大清都亡多少年了,怎么还有人以为生了男孩就能继承皇位?”
明文雄两眼一瞪,“跟谁说话呢?大逆不道的东西!”
“跟谁都这么说,”明霜冷脸指着孟琪的肚子,“这是个男孩吧,真好,否则这世上又要多一个可怜的女孩子。”
“你!”明文雄指着她,脸色铁青。
向来逆来顺受的女儿,今天变得这般伶牙俐齿,还透着不屑一顾,简直没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这对在家说一不二的明文雄来说是种耻辱。
周蓉见事不好,忙拽住自己丈夫,低声劝阻,“别吵别吵,万一她跟祁铂钧告状,明朔的工作会受影响的。”
孟琪一听,也安抚起明文雄,“爸,您别动气,您孙子都害怕了,直踢我呢。”
暴躁的中年男人明显柔软下来。
周蓉趁机将人拉走,“咱们去市场吧,明朔想喝汤,我去挑只鸭子给他煲。”
看着那一家人离开的背影,明霜抬手握住了颈间的和田玉牌。
突然很想念外婆。
小时候,每当看到同学被父母接走,她都很羡慕。
这时外婆就会捏捏她的小手,笑着问,“霜儿晚饭想吃什么啊?外婆给你做!外婆最喜欢霜儿喽!”
如果外婆在天上看着,现在也一定很想要抓住她的手吧。
一股巨大的孤独感倾轧而来。
倏然之间,明霜的另一只手被人稳稳握住。
有那么一瞬,她以为是幻觉。
可那只手温热有力,带着熟悉的触感。
耳后传来的声音沉缓又温柔,有抚慰人心的力量。
“祁太太,要不要一起吃晚饭?想吃什么?”
顿时,一股酸涩直冲上眼底。
明霜快速地眨眨眼,转过身的瞬间将惊喜挂在脸上,只是嘴角还有些抖动,“你怎么在这儿?”
祁铂钧眸色沉沉地看着她,“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你没接,就问了沈叶倾。”
她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一看,确实是静音模式。
“不好意思,开会的时候调了静音,忘调回来了。”
“没关系,只是有点担心。”
男人顿了顿,似是斟酌过后才开口,“我看见你家人了。”
在别人那里,家人是骄傲,但在明霜这里,家人是难以言说的隐痛。
她不想表现出软弱。
至少不想在祁铂钧面前一而再地展现不堪一击的一面。
她耸耸肩,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没受委屈。”
“我信。“祁铂钧轻笑真点点头。
下一秒,他伸手从明霜身后的货架上拿了一只Jellycat的白色邦尼兔,塞进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