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舒咏雯道别后,沈叶倾给明霜打了个电话,说是去日本前要准备的事太多,想提前把小狗交给她。
呆呆的到来暂时驱散了明霜内心的郁结。
小家伙很有灵性,而且完全不认生,笑模笑样地在家里到处溜达,蓬松雪白的毛毛跟着一颠一颠的,别提多招人喜欢。
可能是对新地方太过新鲜,它精力特别旺盛,深更半夜了还不愿去睡觉。
无奈之下,明霜只好带着它熟悉房间,告诉它每个房间是做什么的,哪个房间不可以进去。
当来到祁铂钧的画室门外时,呆呆突然坐下了。
歪着脑袋朝里面哼唧。
明霜揉揉它的头,“这是祁叔叔的画室,你不能进去。”
狗狗抬头呜了一声,两个溜圆的大眼睛显得特别无辜。
明霜败下阵来,柔着声音商量,“只能开门看一眼哦,看完就去睡觉,好不好?”
呆呆立刻回应一个萨摩耶标准笑容。
协议达成!
明霜抬手握住门把手,脑子里突然响起舒咏雯的话。
祁铂钧画过一个女孩的肖像。
再想到那些被包裹着的画,她的手又顿住了。
还是别进去了吧。
万一忍不住把画打开看了怎么办。
突然,呆呆短促地叫了一声,摇着尾巴就往楼下跑。
“呆呆!怎么了?”
等明霜追下去的时候,呆呆正抬起一只前爪放在归家的男人手里。
“是我太太请你来做客的吗?”祁铂钧边握了握狗狗的爪子,边抬眼看向她。
他好像瘦了,眼下泛着青灰色,眼里有藏不住的疲惫。
不变的是从头到脚散发出来的那股矜贵气质。
“你回来啦?怎么不好好休息一晚,等明天上午再回来呢?”明霜说着,轻轻咬住下唇。
视线落在男人怀里那束百合上。
瓷白花瓣层层舒展,很美。
“急着回来送花。”祁铂钧走过来,将花递给她,嘴角勾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谢谢,”明霜心里一暖,“很漂亮。”
她跑去玄关柜上拿了个净白的花瓶过来,把花放进去。
呆呆屁股一扭一扭地走过来,吐着舌头朝祁铂钧笑,小尾巴止不住地摇。
明霜这才想起来询问,“这只狗狗叫呆呆,是沈叶倾的,她要去日本住一段时间,所以把呆呆交给我照顾一下,你介意吗?”
“不介意。”祁铂钧在沙发落座,伸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难怪祁太太连一个电话都没主动给我打过,原来是有伴了。”
明霜将花瓶放在茶几的正中位置,自然地挨着他坐下,“天地良心,我又不知道你去港城干嘛,哪敢随便打扰。”
这些天她确实没有主动联系过祁铂钧,不是不想,只是不确定对方十万火急般离开是去忙什么,自然不愿多打扰。
但她每天都关注港城大大小小的新闻,也及时接到了对方打来的每一个电话。
知道他一切都好就够了。
男人缓缓点头,“祁太太怪我没有报备?”
“才没有。”明霜垂眸,盯着呆呆的屁股看。
心乱的节奏跟小狗猛摇的尾巴差不多。
舒咏雯的话总是会蹦出来敲打她的思绪,甚至会不由自主地猜测祁铂钧此次返港有没有去港口听着录音一坐坐一夜。
这感觉不好。
祁铂钧歪头看着她,过了一会儿突然沉下声音,认真说道:“我父亲出现一些状况,我去港城是为了见他,没有想瞒你的意思。”
他口气那样坦诚,明霜心里的闷堵一下子就通畅了。
听说这些年祁父一直在港城的疗养院里静养,想必身体不好。
想来结婚后都没有去见见这位长辈,实在失礼。
她忙问,“那他现在怎么样?我需不需要去拜访一下?”
“不需要。”祁铂钧笃定说着,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现在还要气鼓鼓的吗?小河豚?”
“我哪有变河豚?”明霜皱眉,“乱说。”
男人轻笑了声,顺势揉了揉她的发顶,气息中隐着倦意,“我去书房处理一些堆积的工作,你乖乖去睡觉,不用等我。”
“哦。”明霜起身朝趴在地上的小狗拍了拍手,“呆呆,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