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绿有?点毛骨悚然。冬日冷风吹来?,厚实衣物里, 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像被?扔在荒无人烟的极寒地区肆虐。
她跟小叔有?什么好聊的。
能聊什么,总不能又聊元旦那晚的事情。如果是聊那件事, 那会聊什么方?向, 总不能是跟她道歉。
她都已?经快忘记这件事。一开始那几天晚上睡觉总是能梦见?他强势把她抱在腿上亲, 皱着眉从恐惧中醒来?。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别的女人碰一下他的手臂都能被?摁水里, 打麻将的女伴也不敢靠近半分, 之前她不小心碰到他的红绳他也嫌弃。
看?上去有?情感洁癖, 一向不近女色的小叔怎么会吻她呢。
他那天早上说想亲就亲了,所以肯定不是因为喜欢她才亲她。
他也不可能喜欢她,他多?么高高在上啊,对她又冷淡, 还总是呼来?喝去的。
她也可以接受小叔态度冷淡, 差遣她,使唤她,毕竟当初是她亲口?承诺只要不让朱樾骚扰敲诈家里人,要她做什么都行。
他当时满身戾气, 一句话?让濒临倒闭的工厂彻底陷入绝境, 也是她抱着池蓝在他面前哀求,用道德绑架他放一条生路,他是面冷心硬,但也吃软,没再继续动工厂了。
哪怕工厂现在还是半死不活, 但起码爷爷和?爸爸半生的心血保住了。
所以她对他一直以来?断断续续的无理要求没有?什么怨言,就当还债。
她也只能接受这种程度,她不是玩物,她的认知和?道德底线都在排斥成为他缓解寂寞的女人。
虽然因为爷爷,小叔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但她还是很尊重他,拿他当长辈。
她不能接受长辈对自己做超越普通亲情的男女之事。
池绿将手机放进口?袋。
旁边的沈聿初在帮妈妈涂指甲油,长椅上放了几瓶不同颜色的指甲油,他说因为妈妈之前很爱美甲,几乎每半个月换一种款式。
他现在每个月都会过?来?帮她涂,已?经好几年?。
指甲油是可直接撕掉的。
沈聿初帮妈妈涂完,看?着池绿白净的手,问:“要不要试试?”
有?点臭屁的口?吻:“我现在帮人涂指甲油挺得心应手。”
五颜六色的指甲油看?着让人心情很好,池绿有?些蠢蠢欲动,选了一瓶墨绿色:“我试试这个颜色。”
可能因为名字里有?绿字,所以对绿色比较情有?独钟。
“我帮你涂?”沈聿初询问,他唇角勾起:“就当练手了。”
池绿本来?是要拒绝的,涂指甲什么的,有?点暧昧,但沈聿初坦坦荡荡,他才刚帮妈妈涂完,可能顺手就帮她一块涂了。
“那麻烦你了。”
沈聿初低着头颈,绅士地捏着她纤细均匀的手指,浓郁的翠色在指甲晕染,他手有?点抖,抖出来?一点颜料,尴尬地笑,池绿也被?逗笑:“你别紧张,涂不好我又不会生气。”
他用纸巾擦掉,重新涂。
一根一根涂满。
“绿色很衬你。”
他抬眼,神?色温柔。
池绿笑了:“你技术也很好。”
这话?是真心实意的,常年?帮妈妈涂已?经练出师了,没晕出来?也很均匀。
沈聿初有?一瞬间的愣神?,从树枝穿透的阳光圆圆圈圈落在她白净的脸,娇嫩得像一朵茉莉花苞。
他猛地别开视线,低头看?她的指甲。
十根手指涂完后,沈聿初问能不能拍个照,他想留念。
便?拍了几张相片,他说:“我用Q.Q把相片传给你。”
咔嚓的相机快门声响,让俩人不约而?同抬头。
杨婧举着相机站在不远处,她被?发?现后小跑着过?来?,朝沈聿初挥了挥手打招呼:“我刚刚看?你们坐在一起的画面挺唯美的,拍了几张照片,你们要不要呀。”
“沈师兄你好,我叫杨婧,也是南大的,新闻系大三在读。”
沈聿初在学?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顶着沈氏盘根错节的影响力,加上本人英俊好看?有?能力,自然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他微微颔首,算是打照面:“你好,能看?看?吗?”
杨婧直接把相机给他。
他将相机屏凑近池绿,两?人一起看?。
拍的是挺唯美。
三个人在大树底下的长椅坐着,沈聿初低头认真帮池绿涂指甲,两?颗头颅几乎要挨在一起,葱绿斑驳光影穿透树缝,在他们身上留下光点。
文艺暧昧。
沈聿初说了句谢谢,麻烦杨婧把相片传给他。
后面沈聿初去找院长和?医生了解妈妈这个月的精神?状态报告以及治疗的情况。